第六十四章 皇村-《花與劍與法蘭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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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足為奇,我們俄國人對您這樣的人總是十分殷勤,宮廷就是喜歡歐洲的名流,您美麗又富有教養(yǎng),更加出身于名門,得到宮廷的青睞十分正常不是嗎?再說了……那位皇儲殿下似乎打算通過您來給法國傳傳話,他更加要刻意討好您?!眲e祖霍夫伯爵倒是并不生氣,反而很快就接受了這樣的結(jié)果,“再說了,我們原本就承諾要給您一個愉快的俄羅斯之旅,能夠到皇村去看看這不是很好嗎?”
“既然您也這么說的話……那我就過去吧,其實我真的也對那里挺好奇的?!避教m點了點頭。
“您盡管玩吧,開心就好,我這里正在努力把最后的工作做完——以目前的進度來看,用不了幾天,您就可以盤算回家的旅途了?!崩先藴睾偷匦α似饋?,“在令人不快的深冬降臨之前,您就能夠告別它可怕的腳步了。”
“那真是太好了!”芙蘭欣喜不已,在俄國雖然她受到了殷勤的招待,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她自然早就起了思鄉(xiāng)之心,再加上越來越臨近冬天,俄國的天氣實在讓人心有余悸,所以她老早就想要回去了,只是礙于情面她不敢跟別人說,只好憋在了心里,如今聽到伯爵這么說自然是十分高興。
“您之前碰到亞歷山大的時候,他有沒有問起過我?有沒有說過什么奇怪的問題?”別祖霍夫伯爵突然問。
芙蘭先是有些意外,然后想了想回憶了一下那天晚上她同亞歷山大皇儲的對話,因為那天皇儲殿下給她留下的印象十分深刻,所以她能夠回憶起他們之間的大部分對話——雖然那個時候他們是在跳舞。
亞歷山大像世間對皇室成員所常見的觀感那樣倨傲,不過表面上倒是禮節(jié)備至。也許是因為從小就在接受帝王教育的緣故,他的話帶有一種強烈的自信感,仿佛不容他人質(zhì)疑,但是因為他從小接受足夠的教育、同時已經(jīng)開始擁有治國經(jīng)驗的緣故,他說的話卻又有幾分道理。
雖然很尖刻,但是有道理。
“他確實提起過您,還說了一些對您的見解不太認同的話?!避教m整理了一下思緒,然后將對伯爵轉(zhuǎn)述起了那天晚上亞歷山大皇儲的話。
這位皇儲殿下,認為以俄國的地理稟賦和氣候條件,若想要和英法一樣富裕的話,必須奪取溫暖地帶和出海口,參與世界貿(mào)易,從中攫取財富,并且認為他和羅曼諾夫皇室才是能夠帶領(lǐng)俄國走好這條路的唯一選擇,其他的任何自由主義言論都只是蠱惑人心的謊言而已。
“這就是這家伙對我們的看法嗎?愚蠢可笑!”別祖霍夫伯爵冷笑了起來,“他說我們在蠱惑人心?他這才是在蠱惑人心!他將最大的不公拋之腦后,卻想要用虛幻的未來來吊我們的胃口!”
仿佛是余怒未消似的,伯爵突然站了起來,然后氣哼哼地在房間內(nèi)踱步,踩得地板吱呀亂響。
“對,他就是用虛無縹緲的未來來哄騙大家,而現(xiàn)實當中人民要面包要自由的哀嚎他們卻置之不理!他們已經(jīng)這么做五十年了,以后還會繼續(xù)做下去!我早已經(jīng)看透他們了!”
接著,他冷然抬起頭來看著芙蘭,“德-特雷維爾小姐,我請您絕不要為他的話所欺騙,這只是一個馬基雅維利主義者的蠱惑而已——一個皇族如果連現(xiàn)在都不體恤它的臣民的話,它又怎么可能在未來憐憫他的百姓?它的一切承諾,都只是為了讓大家閉上眼睛,把忠誠和財富奉獻給它,亞歷山大跟您跟其他人所描繪的那一切,什么近東遠東,什么出海口,都只是滿足他個人擴張領(lǐng)土的私欲而已,然而他卻有意打扮成人民的需要!哪怕俄羅斯人用生命幫他和他的子孫擴張到了整個星辰大海,他就會放棄到對整個民族的壓迫嗎?不!他只會讓人民為他流血犧牲,幫他拿到那些他夢寐以求的東西,然后繼續(xù)欺騙、迫害、壓榨我們這個可悲的民族!”
這樣發(fā)泄了一通之后,他才慢慢鎮(zhèn)定了下來,重新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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