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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清之輕笑：“不是阿姨偏心，阿姨只是從實際出發，想給多多的老婆上一課吧。”

    “小佟姐挺好的。”程煥崇道：“我媽也很疼她。不過，這不是二選一的選擇題。我媽只是從實際出發，選擇更好的解決辦法。”

    林清之覺得有些奇怪：“這位小佟我接觸不多。不過，一個在帝都混了好些年還沒法理解社會運行潛規則的人，可見不是自傲過度，便是反應遲鈍，亦或是自欺欺人。”

    “自傲是肯定的。”程煥崇實話實說：“她看著挺好相處，但她一向自視清高。不過，不經常接觸的話，很難發現。我記得我媽曾經說過，可能跟她爸爸有一些關系。”

    “哦？”林清之點點頭：“原來是與家庭教育有關。”

    程煥崇解釋：“我媽曾經跟一個老同事合作開相館。八十年代那會兒，手機還是概念層面的東西，相機也不是人人都能買到的奢侈品。那會兒想要拍照都得去相館。我媽看準了商機，跟報社負責攝影的同事一起開相館。后來生意很好，便雇多一個幫手。那人就是小佟姐的父親。聽說他在電臺工作，嗓音極其好。不僅外貌出色，還能口若懸河，口吐蓮花，懂拍照藝術，是一個妥妥的出色文藝青年。那樣的人才即便在大城市也是出色的存在，在小縣城更是出類拔萃得很。那樣的人，傲氣些也是可以理解的。父母家庭氛圍如此，兒女自然避免不了。”

    林清之低笑，溫潤的眸光看著窗外景色。

    “時代在不停變遷，過時的東西在這個變化極快的世界里迅速老去并消失。沒有誰能一直是這個世界的佼佼者。謙虛必刻在骨子里，腦海里也得記住‘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八個字。也許他幾十年前是頂尖出色人才，在現在的人看來，卻不過爾爾罷了。小佟在小縣城里，多半也是佼佼者人中龍鳳。可她到了帝都，沒背景沒人脈沒資源，跟身邊的無數優秀人才一比，她也只是其中一個罷了。人的性子不可過于傲氣，過剛則折，最終只會害了自己。”

    “哎！”程煥崇無奈笑開了，道：“誰年輕時不是滿腔熱血，志在指點江山呀！只是現實太殘酷，不得不一點點收斂。一點點長大，快樂一點點失去。等被現實磋磨，狠狠被收拾，才最終學得圓滑順勢而去。”

    林清之睨了他一眼，眼底帶著寵溺。

    “怎么？聽你的語氣，貌似你被磋磨過？被收拾過？”

    “……好像沒有。”程煥崇憋笑：“沒有就不能感慨一下嗎？”

    林清之微微一笑：“感慨可以，犯不著感慨良多。你是掌控者之一，不是戲中人，也不是臺下人。”

    “不得不說一聲，咱們算很幸運。”程煥崇再次感慨：“如果沒有老一輩和我爸媽的辛苦，我們也許也只能從零開始，慢慢積攢。也許奮斗極艱難，被生活磋磨得很苦，頂多只能在帝都有棲身之處。能不能擁有穩定而富裕小康的日子，多半還很懸。”

    林清之也沒有否認：“起點越低，離金字塔的尖端只會越遠，爬起來也越累。我也只是得益祖輩父輩的福蔭，僥幸學多一些，并無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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