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封建王朝加稅,不是都攤在底層農民頭上嗎?”朱國祥問。 朱銘好笑道:“大宋加稅,一視同仁。草民有草民的稅,地主有地主的稅,就連家里有人做官都別想跑。只不過,官員能撈油水,不在乎那幾個稅。” 朱國祥是想做地主的人,忍不住問:“老白員外這種大地主,都有什么苛捐雜稅?” 朱銘講述道:“你跟著茶戶曾大,去看地買田的時候,我一直在向白三郎打聽消息。白三郎說,洋州的和買錢標準,是每交田稅420文,就要加征一匹絹。按洋州的市價,一匹絹的價格,大概在1600文到2200文之間。單是和買錢這種苛捐雜稅,已經達到了田稅的四五倍。” “窮人哪承受得起?”朱國祥無法想象。 朱銘笑道:“和買錢屬于雜捐,是專門向富人征收的,一、二、三等戶才要交。” 朱國祥立即察覺出漏洞:“我如果是大地主,肯定想盡辦法降低自己的戶等,這樣就不用再交和買錢了。” “朱院長,你真聰明,但朝廷也不是傻子。”朱銘說道。 真實的情況是,為了逃避這種富人稅,全國地主不斷的分家析產,把自己降到征收戶等以下。 朝廷則持續擴大征收范圍,剛開始只對一二等戶開征,漸漸的三等戶也得交。等到趙構建立南宋,五等戶都他娘的要交和買錢! 朱銘又說:“除了和買錢,還有和糴錢。根據上交的糧稅,按比例賣糧給官府。說是購買,其實明搶,地主白送給官府糧食。白三郎還說,和買錢、和糴錢這些富人稅,以前收得相對比較客氣,自從蔡京做宰相以后,一年比一年突破下限。” 朱國祥只能感嘆:“蔡京這個奸相,果然當得不冤枉。” 朱銘分析道:“如果在漢中盆地造反,地主也是可以團結的對象。不說完全取消苛捐雜稅,就是宣布少收一點和買錢、和糴錢,都極有可能得到地主的擁戴。若是再宣布茶葉通商,取消榷禁,富商也會站在反賊這邊。前提是,反賊得打幾場漂亮仗,必須擊敗官軍,取得漢中地區的控制權。” “有這個可能。”朱國祥贊同道。 朱銘說:“我理了一下思路,差不多已經理順了。咱們父子聯手,你通過傳授農業技術,跟全縣大地主建立良好關系。我能科舉就科舉,取得官面上的身份。實在不能科舉,就跟土匪和商人接觸。獻出磨盤大的靈芝,如果運作得好,也能撈一個主簿、縣尉當當,擁有了官身更方便做事。” “我有一個問題,”朱國祥說,“古代官員,好像只能異地做官。這老白員外,是怎么當上西鄉縣主簿的?” 朱銘解釋說:“知縣以上,才需要異地赴任。而且,北宋的縣級政府,劃分成了好幾個等級。” “就拿縣主簿來說,最高等級的縣,主簿必須是進士出身,而且還需要官場資歷。等級稍低的縣,新科進士也能做主簿。等級再弱的縣,一般讓學官、雜官轉任。最低幾個等級的縣,阿貓阿狗都能做主簿。” “而且,低等縣的主簿,是反賊招安的主要安排崗位!” 朱國祥差點笑出聲來:“讓反賊做縣主簿?” 朱銘說:“大反賊頭子,一般安排高位虛職,或者扔到軍隊里。而小反賊頭子,在接受招安之后,做主簿、縣尉的非常多。他們干過反賊,如果負責征稅,地主們交稅肯定更積極。” 朱國祥哭笑不得:“這也算知人善任了,專業非常對口。” “我聽白三郎說,如今的西鄉縣主簿兼縣尉,就是幾年前被招安的反賊頭子。”朱銘笑道。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