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五年前,盧仚剛滿十歲,按大胤的民俗,十歲少年被稱為‘小郎’,即可被視為‘半個成年人’,有資格代表自家出門拜訪故舊、結交朋友。 盧仚第一次備了禮物,去白家登門拜會。 那次登門,盧仚沒見到白家的其他人,只有白露的祖父白長空出面見了他一面。 在白家,盧仚只喝了半杯半溫不火的‘涼’茶,受了白長空幾句不冷不熱、不咸不淡的‘殷殷教誨’后,就被‘禮送’離開。 白露見盧仚點頭,也微笑頷首:“家祖有言,讓你認真讀書,努力上進,求一個前程出身,才好履行婚約。” 盧仚的心里一個咯噔。 他抬起頭來,認認真真的看了看嬌美如花、滿臉是笑的白露,又看了看一臉傲氣兼不耐煩,翹著二郎腿不斷抖動的白邛。 “是,白老先生五年前,讓我用功讀書,努力上進。他還說,要是我沒有讀出什么名堂,不僅是自己丟人現眼,更辱沒了白家的門風,讓白小姐也面上無光。”盧仚的笑容也逐漸燦爛:“所以,這五年來,我再沒有登門過。” 白露微笑,目光如火,又在盧仚的俊面上掃了一遍。 白邛在一旁陰陽怪氣的說道:“你若是個求上進的,我白家自然樂于和你結了這門親事。” 搖搖頭,白邛將茶盞蓋敲擊茶盞,敲得‘叮叮’響。 “但是,你看看你這幾年,虛耗光陰,荒廢了學業,堪稱是一事無成,我可沒有冤枉你吧?” 用力敲了敲茶盞,白邛數落道:“嘉佑十五年,你族學年底考評,下下。” “嘉佑十六年,你族學年底考評,下下。” “嘉佑十七年,你族學年底考評,下下。” “今年,嘉佑十八年,你族學年底考評,唔,有點進益了,卻依舊是下中,依舊是見不得人的成績!” 白邛搖頭長嘆道:“我這個人,最是直率,向來有一說一,有二說二,從來不怕得罪人的。萊國公府的族學,在整個鎬京,也不算是好,說三流吧,未免刻薄,若說只是一個二流,卻是極恰當的。” “你在一個二流的族學中,都只能拿到下等考評。” 白邛將茶盞往小桌幾上一丟,站起身來,背著雙手,走到了盧仚面前,目光森森的盯著盧仚:“你覺得,你有前途么?” “你覺得,你能名動天下么?” “你覺得,你能高官顯爵么?” “你覺得,你配得上小女么?” “你,就不覺得羞慚,不覺得那份婚書,你命弱福薄,擔當不起么?” 盧仚額頭青筋亂跳。 他想起了這幾年他在盧氏族學,每次年底考評,族學學正盧俊給他擬定的道論題目。 用盧俊的話來說,族學是‘量才施教’,所以年底考評,每個人的道論題都是不同的。 但是連續四年,盧俊給盧仚的道論題,都是要人命的啊! 胡夫人在一旁不耐煩的呵斥起來:“好了,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這個命!” “好了,白大人,白小姐,這事情,我做主了。” “盧仚,交出婚書,再按照我的意思,寫一份你主動退婚的契書,這事就這么定了。”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