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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船專司四海漫游，因此要求自帶一年以上的各類補給物資，則需要龐大的底艙裝進盡可能多的物資，因此這種船吃水很深，與我們現(xiàn)在用的福船結(jié)構(gòu)多有不同，底艙不比這二層的樓閣低多少！”趙昺笑笑言道。因為當下大宋的船只多采用水密結(jié)構(gòu)，進而影響到了載貨量，而船身采用的是多層疊加機構(gòu)，并采用斜肋板設(shè)計，以增強安全性，所以東、西方玩兒的路數(shù)是不一樣的，也難怪其不理解。

    “唉，還自稱乘船遍游東、西洋，卻連這些也不懂。”鄭永又揶揄其道，“因為為了船舶穩(wěn)定性和大風大浪中的航行舒適程度，桅桿的高度決定于船舶的寬度和吃水深度，這船的桅桿高大，船體狹長，底艙自然要深的多了。”

    “呵呵，吾孤陋寡聞，不若鄭都統(tǒng)在陛下身邊見多識廣，以后還要多多賜教！”上官禧兩人在海上漂泊年余，自然早就混熟了，對其的嘲諷之言并不為杵，反而拱手笑道。

    “吾也是從陛下那里聽了些皮毛，怎敢言教！”有皇帝在旁，鄭永哪里敢托大，回禮后又轉(zhuǎn)向小皇帝問道，“陛下，這船所用的帆索眾多，從未見過，且這里為何不用一面大帆，而要分成兩截呢？”

    “嗯……如此說吧！”趙昺沉吟片刻道，“當下的船只所用的船帆多為竹、葦，雜以麻布為主，權(quán)做硬帆，這種帆升降方便，便于操作，僅需要少數(shù)的水手就可操作。但是高速性能較差，極限速度上不去；而這種船帆多用棉麻織造，可稱為軟帆，其吃風面積大，可以以極高速度航行。缺點是軟式風帆操作麻煩，需要大量熟練水手，在面對風向變化較快的海況時比較吃力！”

    “哦，原來還有此說！”鄭永點點頭道，可這時聽到了上官禧的呲笑聲，他知道其是在笑話自己，扭臉翻了個白眼。

    “由于軟帆收取時水手們要爬上桅桿去，扒在帆桁上拉住帆布往上拽，把帆一點一點拽起來，有配合、有層次的捆綁到帆桁上，這種橫帆的收帆法十分耗費人力，則需要諸多的水手來相互配合操作。”厘清兩種帆的優(yōu)劣后，趙昺繼續(xù)講道，他十分愿意將自己的知識傳授給身邊人，畢竟自己的身份不同，不可能事事親力親為，他們懂了才能傳授給更多的人。

    “汝所言帆索眾多，主要是因為主桅桿頂端還多加了一層頂帆，第二層帆又分成了上下兩半的緣故。”趙昺緩口氣言道，“第二層帆分割成上下兩道的布局，就可以用人力在甲板上通過帆索收帆，省去了諸多的人手。此外，第二層這面四方大帆乃是帆船上提供主要推力的帆，分成上下兩截的第二層帆，下半截打開，上半截收卷，還可靈活的適應風力增減，方便適用！”

    “原來如此！”上官禧在旁點點頭道。

    “你聽陛下說完也懂了，吾當你早就明白了呢！”鄭永這時反唇相譏道。

    “鄭都統(tǒng)誤會了，吾所言懂了，非是明白了陛下所言的行舟的道理。而是說貨船運送貨物，最主要的消耗便是水手的薪酬，當然用的水手數(shù)量越少越好，而水手平時最消耗體力的重活就是收帆。陛下如此一改，這樣一來就大大節(jié)省了人力，降低了成本，產(chǎn)生的利潤自然就多了。”上官禧笑著道。

    “你真是個奸商，這點兒事都能琢磨到錢上去！”鄭永聽了氣得用手指點著其鼻子道。

    “吾就是商人，當然要在商言商……”上官禧避開其手指不甘示弱地道。

    “唉！”看著兩人笑鬧，趙昺笑著嘆口氣。其實上官禧所言，正是一語中的，當初率先提出建議的正是美國貨船主，同樣是出于人力成本考慮。而戰(zhàn)艦又湊巧不缺人手，所以戰(zhàn)艦上一直保持著古風盎然的四層布局，并沒有做出改變。如今看來，利益驅(qū)動革新這句話是多么有道理。

    “陛下既然早知大船可四季通行于海上，為何不早些建造，如此我們一年間可數(shù)次往來于西洋各國，也能賺取更多的錢財啊！”兩人鬧了幾句，看皇帝苦笑不語，也趕緊收起了不恭之態(tài)，上官禧施禮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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