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祝宅。 那天前往黑風寨,說服楊俊劫掠的大胡子,此刻正在匯報消息:“各鄉(xiāng)征募弓兵三百余人,刀槍弓箭不齊,也未經歷過戰(zhàn)陣。知縣又請了個老朽文吏,負責操練那些弓兵,恐怕不易攻破賊寨。” “讓文吏來操練弓兵?”祝宗道聽得發(fā)笑。 大胡子又說:“縣衙未見異動,咱們的人,也沒有遭到刁難,向知縣昨日只跟那老吏喝酒。” 祝宗道皺眉道:“俺任命的貼司,也沒被白崇武刁難?” “沒有。”大胡子說。 祝宗道搖頭道:“不對勁,太反常了,他該趁機弄俺的人,啥都不干恐怕有鬼。” 大胡子猜測道:“會不會是,向知縣要對大哥下手了?” 祝宗道冷笑:“俺是主簿,是做官的。便把楊俊、楊英抓了活口,供出俺派你去傳話,咱也能推得一干二凈,說那是賊寇在血口噴人。” “可李通判家的郎君,被山賊所傷,”大胡子提醒道,“如果通判與知縣勾結,硬安大哥一個罪名,恐怕……” 祝宗道瞬間沉默。 他是反賊洗白上岸,嘗足了做官的甜頭,輕易不會棄官逃跑的,心里總是抱著幾分僥幸。 哪像以前,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光棍一條想干啥干啥。 一旦穿上了鞋,就得加倍愛惜,別說把鞋脫了扔掉,就連弄臟了都覺心疼。 大胡子說:“若真要對咱們下手,恐怕弓兵練成之后,不是去攻打黑風寨,而是先來圍住大哥的宅子。” 祝宗道還是不肯相信,一個勁兒搖頭:“想捉拿俺,哪用得著練兵?” 真就是利令智昏,祝宗道舍不得官帽子,智商已快下降到負數(shù)。 他明知大胡子說得有理,卻死活不愿相信。 雖然不信,卻也得防一手。 祝宗道吩咐說:“這段時間,弟兄們不要亂走,都帶著兵器來俺家。” 這廝曾經的部下,招安時悉數(shù)被打散,孱弱的被安置在各個村落務農,強壯的則被送去洋州做廂軍。 廂軍辛苦,陸續(xù)逃了一些,回來投奔祝宗道。 祝宗道正好缺心腹人手,于是開始亂來,斯文點的塞去做文吏,莽撞點的塞去做皂吏,啥都不會的塞進縣尉司做弓手。 也正因壞了規(guī)矩胡亂塞人,才跟老白員外矛盾激化,搞出現(xiàn)在這么一堆爛攤子。 …… 縣衙,內院。 向知縣問道:“他還不畏罪潛逃,是俺做得不夠明顯嗎?” “不如,派幾個力手監(jiān)視祝宅,故意讓他發(fā)現(xiàn)怎樣?”白崇武建議道。 向知縣點頭說:“也可。” 兩人的謀劃,就是把祝宗道嚇跑。 一旦逃跑,即可認定為畏罪潛逃,這比強行挪置罪名容易得多。畢竟主簿也是官,搞得太出格不好,直接抓捕屬于最后的手段。 因此,勒令祝宗道待在家里不準亂走,在不動祝宗道親信文吏的同時,又把祝宗道的心腹弓手給排斥,不讓那些弓手參與剿匪行動。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