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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到靈山之上，山巔坐落著一片恢弘殿宇，正是靈山上那一座赫赫有名的——大雷音寺。

    本名“那爛陀寺”，意為“施無厭”。

    李鳳元一向更喜歡它的本名——布施佛法，普度眾生，永無厭足。

    自云端俯瞰下去，寺中人來人往，眾多僧侶行走其間，有的在打坐冥想，有的在談經(jīng)說法，有的在習(xí)練神通。或動或靜，皆是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哪里有半點蕭條景象。

    李鳳元從天而降，緩步行走其間，時而駐足停留傾聽一段經(jīng)文，又或是認真欣賞一幅壁畫，臉上漸漸浮現(xiàn)出平和的微笑。

    只是從近處看來，這些僧侶的模樣打扮，與尋常和尚不大相同，基本都像是苦行僧一樣赤著雙足，衣著打扮十分古舊，許多還留著長長的頭發(fā)與胡須。而且沒有任何僧侶注意到李鳳元的存在，即便是向他望來，視線也會從他身上穿透過去。

    咚——咚——咚！

    身后忽然傳來沉重的腳步，一個黑影向他籠罩下來。

    李鳳元卻并不閃躲。一位赤著上身、裹著裙幔的金剛力士扛著數(shù)十人才能合抱的巨木從他身上穿過去，大步走向不遠處正在建設(shè)中的大雄寶殿。

    像是一片幻影，又或是一個夢境。這里是遙遠的過去，那爛陀寺的起源。

    李鳳元這些年來不斷沉浸其中——研習(xí)原始的經(jīng)文，習(xí)練古老的神通，體悟冥思的法則——得到了無盡的啟示。而最關(guān)鍵的是，親眼看著那爛陀寺在冰雪荒蕪上興建起來。

    一磚一瓦，一草一木，一座座大殿、鐘樓、寶塔。那些最終被李青山毀去的一切。

    李鳳元清楚的知道，靈山已經(jīng)被推倒，那爛陀寺已被毀去，而且絕不會再重建。所以望著這里的一切，又常常覺得悲從中來。像是看著一個小嬰孩，如何呱呱落地，如何哇哇啼哭，如何好奇的睜大眼睛打量這個世界，如何奔跑、玩耍、學(xué)習(xí)……然而“他”早已經(jīng)死了，早在被毀掉之前。

    諸劫輪回，成住壞空；宇宙塵沙，概莫能外。

    “原來就連不死的鳳凰，也有老去的那一天啊！”

    他如是想著，眼前的景物漸漸模糊不清。他陡然發(fā)覺，在不知不覺間，自己已是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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