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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群立刻如潮水般涌上來，她扭轉(zhuǎn)腰肢，回身一劍將數(shù)人攔腰斬?cái)啵瑑?nèi)臟滑落，鮮血噴濺，身上紫衣又綻開幾點(diǎn)梅花。

    山呼海嘯的嘶吼聲中，她所立的屋脊像是一座孤島，不斷的有“潮水”拍打上來。

    顧不得什么精妙劍法，連劍氣也不敢催動(dòng)，僅憑著手中九陽劍的鋒銳，橫劈豎斬，渾似一把砍柴刀。劍鋒所到之處，血肉分，筋骨斷，殘肢斷臂漫天飛舞，瞬間便染紅了一襲紫衣。

    腳下猛然一陣搖晃、立身不穩(wěn)，在無數(shù)人的推壓下，房屋即將傾倒，她身后一個(gè)中年婦人趁機(jī)猛撲上來。

    她頭也不回，挺身往后一靠，“砰”地一聲悶響，伴隨著一陣“噼里啪啦”的骨骼碎裂之聲，婦人倒飛而回，內(nèi)臟俱裂，骨骼盡碎，口中吐出一縷黑煙。

    轟隆隆隆！房倒屋塌，煙塵彌漫。她已落在旁邊的小巷中，余光一掃，便將周遭的一切盡收眼底，又隨手揮劍殺了幾人。

    腳尖一點(diǎn)，翻身過墻，落在一座青磚鋪地的四方小院里，放松筋骨，略作調(diào)息。

    待到人潮推翻了磚墻，紛紛人仰馬翻的時(shí)候，她趁勢(shì)又殺了一場(chǎng)，在被包圍之前便退出了一座院落。

    她在城中且戰(zhàn)且走，憑依每一座房屋、每一條墻壁展開廝殺，把握每一寸光陰來恢復(fù)氣力。

    男人，殺。女人，殺。老人，殺。幼童，殺。

    小城變成了一座屠宰場(chǎng)，尸橫遍地，鮮血奔流。

    她亦渾身浴血，然而眼神明凈透徹，無所憐憫，無所猶疑，行事充滿了秩序與效率。既非冷酷無情，亦非殘忍嗜殺。這一切都是為了救人，哪怕最后只救得一個(gè)花承露。

    悲痛嗎？憤怒嗎？恐懼嗎？恐怕都有，但另有一種東西貫徹了她的心神與劍鋒，彰顯出某種隱藏極深的本質(zhì)。

    正是憑著這種東西，在許多年之后，面對(duì)殺生石所化的強(qiáng)大妖將強(qiáng)石，她依舊能不為天賦神通擾亂，而陷入瘋狂殺戮中去，卻又敢于對(duì)之揮劍，令李青山都為之驚嘆。

    雖然在那之前低沉了許久，旁人以為她對(duì)今日的屠戮充滿了愧疚，這種情感當(dāng)然是有的，但唯有她心知肚明，她在恐懼著今日的自己。

    這一點(diǎn)，哪怕是牛巨俠也不知道。

    劍下已不知斬了多少人。幾百？幾千？只記得最后一人一劍、屠盡了滿城，終于斬了那頭瘴妖。那一年，她是多少歲來著？如今又?jǐn)亓硕嗌偃耍?

    想到這里，她忽然垂下劍鋒，無視眼前洶涌的人海，仰天微微一笑：“牛巨俠，隨便闖入人家夢(mèng)里可不太好。”

    李青山抱臂從天而降：“好久不見，紫劍。或許該尊稱你為藏劍宮主，或者，紫霄劍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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