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山陽已經是江都郡所屬了。
故此,從廣義上而言,江都的北大門當然是徐州,可狹義來看的話,泗水入淮口北岸的淮陽、運河北段的山陽、中段的高郵便是江都的三重大門了。
淮陽中了調虎離山之際,一時空虛,被輕易突破。
而此時,杜破陣、輔伯石、李子達、闞棱,以及所謂十三金剛,外加一萬淮西太保軍,已經來到山陽,只隔著一個運河在山陽城對面的地界安營扎寨,前營距離運河不過一兩里,而運河距離山陽城也不過三四里。
但杜破陣本人此時也不在營寨里,而是抵達此處第二日,便一大早與李子達帶著幾十人往西邊的洪澤浦過來了。
「盟主,怎么樣?」
一片斜堤上,側身而立的李子達朝杜破陣得意來言?!肝覜]說錯吧?」
「不錯?!苟牌脐囏撌挚粗砬懊芗臏\水湖區,難得松了一口憋了數日的氣?!敢稽c都不錯……果然淮南淮北根本不是一個氣候,淮北那邊幾個河道都快干了,這邊湖區還能起來的這般密集,這下子咱們有退路了。實在不行從這里走,從西面鐘離郡上河,便有馬勝帶水軍接應,根本不必擔心泗水口被人封住。"
「其實淮南下雨的,尤其是上游的山里,一點不比往年差,聞人兄弟也說過的,淮水水位也擺在那里,盟主早該有譜的?!估钭舆_有些不以為然。「便是河上走不了,大不了繼續往西走,請聞人兄弟扯了旗,從他家那邊走?!?br>
?。斎挥凶V,但事關重大,不親眼看到之前,一點都不敢放松。"杜破陣認真來答,卻沒有提及聞人尋安的問題。
真到了萬一的時候,這當然是一條路,但若是直接把全軍的倚仗和期待放在聞人尋安上,他也委實不敢……一年了,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道聞人尋安半割據淮南郡一年后有沒有別的心思?
「若是如此,為何還要來冒這個險呢?」李子達不知道有沒有領會到這一層,他四面看了看,確定只有杜破陣幾個義子外,終于問出了一句話?!高@一回,咱們可是把家底子全搭上了?!?br>
「沒辦法的事情?!苟牌脐嚨故且馔獾钠届o?!讣热环戳?,官軍跟黜龍幫就只能二選一,而且斷不是之前三心二意的時候了,就是一邊倒……而若是一邊倒,淮西都打成那樣了,總不能再去跟朝廷走一起吧?那不是自家破了氣海碎了丹?」
「這倒是實話?!?br>
「然后以這個做前提,既然要跟黜龍幫走,就得受人家拿捏,張三郎的意思是,事情做成了,淮西六郡的盤子還是我們的,做不成,也還是我們的,但他要在淮西設七八個總管?!苟牌脐嚴^續言道?!肝矣X得他設七八個總管是難,但三四個總是能成的,便不能不應?!?br>
「真要設三四個總管,還不如只留兩三個郡妥當?!乖捴链颂帲钭舆_頓了頓,也嚴肅了不少?!溉绱苏f來,往后根子就是淮西了!」
?。⒉诲e,現在不是之前跑船搞幫派的時候了,有成片的地盤才有說頭。」杜破陣也認真了不少。「這次回去就棄了渙口,那地方好是好,但距離淮西腹地太遠了,距離徐州太近了……司馬正饒不了我們的?!?br>
李子達默不作聲。
杜破陣醒悟過來,便來安慰:「老李也不必多想….你是張三點名要過去的,上來就是大頭領,一營兵,一個正將,前途總是不差的,便是將來不成了,回到淮西來,總有你前五的一把交椅?!?br>
李子達
只是胡亂點頭。
就這樣,二人又看了一會地理形勢,隨著日頭起來,天氣漸漸潮熱,兩人終于決定折回大營。惟獨他們是走水路趁著泗水口空虛而來的,并沒有帶多少坐騎,基本上只有將領跟哨騎、信使能騎馬,而為了不讓只有兩條腿的侍從們為難,便只是牽著馬往回走。
當然,也還是為了確定萬一時的撤退路線,繼續觀察的意思。
不過,行到半路上,距離大營還有十來里的時候,忽然便有信使來報,說是官軍援軍已到山陽,闞棱將軍請盟主與副盟主速速折回。
二人不敢怠慢,即刻上馬,輕馳歸營。
「義父大人!李副盟主!」來到營寨,剛剛落馬,便見到軍中實際主持軍務的闞棱遠遠拱手匯報?!竵韺f很有來頭,那位謝分管跟十三金剛都一起過河去窺探旗幟了……輔伯在后營清點器械軍仗。"
二人對此自然無話,倒是杜破陣稍微提醒了一件小事:「當著那謝分管的面,不要再叫盟主,只喊我們龍頭、大頭領。」
闞棱只能煩躁點頭。
實際上,這一路上可不只是軍務上的小心和驚嚇,謝鳴鶴沿途的指手畫腳也讓他難以忍受,而更讓他難以忍受的則是,他們這些太保口中的「輔伯」也就是輔伯石,去了河北一年,也生分了不少,回到幫中,同樣這個看不爽利,看那個覺得不對,一路上往往附和那謝鳴鶴。
這才是最讓他不安的——黜龍幫似乎有什么魔力,自己出色的義兄弟去了,成了人家的心腹,而自己這位伯父去了,據說跟那位張三郎還鬧得很不利索,卻還是對自家父子起了生分。
三人各懷心思,胡思亂想中且做等待,而輔伯石先自后營過來,然后謝鳴鶴與十三金剛也都回來,其余十二金剛自去歇息,莽金剛則留在中軍與幾人做商量。
這個時候,杜破陣才曉得為什么謝鳴鶴和十三金剛要眼巴巴去看,來將居然是正經的一衛將軍,喚作趙光!
「昔日人榜第三,摩云金翅大鵬?!」杜破陣驚得心都亂跳起來。
闞棱年輕些,自帶不服氣還好,輔伯石、李子達同樣面色大變。畢竟,這只出了一次完整榜單便再無大幅度更新的靖安臺榜單是誰搞的,他們還是知道的,對于此人的眼力他們也都認。而且,便不是如此,便榜單再混賬,每榜前三的排名都不可能是亂來的。
人榜第三,只能說摩云金翅大鵬當年還沒凝丹,但天賦卻是在東都都肉眼可見的拔尖。
事實上,在隨后的三年內,這位金翅大鵬被曹皇叔與江都那位圣人連番破格提拔,而每次提拔后他都迅速完成修為層次上的躍升,不過三載,就從一個奇經高手迅速蛻變成了一位成丹高手。
這種天賦,說實話,不能不讓人想到司馬正與白有思。事實上,幾個人也都是在心里拿這兩位來做比照的。
「假設這位可以比照司馬二龍與白三娘……」杜破陣面色僵硬?!肝覀冇邪盐諉??」
「那兩位怎么可能亂比?」謝鳴鶴干笑了一聲當場搖頭。「依著我看,那兩位的意思是,成丹的時候,大宗師手下能跑,宗師可以防,其余人除了他們自己兩人之間另算外,任何一個同階之人都要被壓著打的……這種天賦,是天底下獨二的,哪里輕易有第三人可比?"
幾人紛紛頷首。
但謝鳴鶴自己都有些不安,復又回頭去看蹲在中軍大帳門口的莽金剛:「莽兄,若這金翅大鵬真的可比倚天劍,你們真有把握留下他嗎?」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