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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治和伊麗莎白都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全場所有嘉賓的目光都投射了過來，譏諷、嘲笑、鄙夷、挑剔和否定，一點一點地扒光他們的所有遮擋和防護，赤果果地被丟在了馬戲團的籠子里，成為眾人打量和觀賞的對象。

    這才是真正的羞辱。

    不需要耳光，不需要言語，甚至不需要眼神，他們就被夾在了火堆之上炙烤，而且完完全全無法反抗，就連掙扎都不能，任何輕舉妄動只是讓他們更加狼狽，也更加凄慘。

    一擊致命。

    這是他們的第一次正面交鋒，但他們卻一敗涂地。那么接下來呢？接下來應(yīng)該怎么辦？

    現(xiàn)在大腦之中一團亂麻，他們需要冷靜冷靜，好好地理清思路才行。多年的貴族底蘊終究還是維持住了面具的完整，哪怕這張面具已經(jīng)支離破碎了，但至少沒有在大庭廣眾之下完全崩潰，丟人現(xiàn)眼。

    伊麗莎白微微側(cè)過身，禮貌地對著比奧福德子爵和牛津伯爵點頭示意，而后這才轉(zhuǎn)身離開。如果是平時，即使是撤退，她也需要不慌不忙，然后和周圍的其他賓客閑聊幾句，展現(xiàn)出自己的氣定神閑，但今天卻沒有辦法，停留在宴會廳的每一秒鐘都是一種煎熬，她必須立刻離開。立刻！

    喬治的腳步比伊麗莎白還要更加急促一些。

    平時更加鎮(zhèn)定的喬治，骨子里其實更加急躁。

    今天，邀請比奧福德子爵是喬治的手筆，沒有想到卻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現(xiàn)在喬治內(nèi)心的滔天怒火已經(jīng)達到了極限邊緣，站在旁邊的伊麗莎白都可以感受到那股緊繃到岌岌可危的力量。

    盡管一直在試圖壓制，但喬治的步伐還是越來越大，離開了宴會大廳之后，朝著側(cè)面的小花園方向邁開了腳步。

    清幽而寧靜的景色在皎潔的月白色之中緩緩鋪陳開來，人跡罕至的靜謐與身后的驚濤駭浪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冰冷的月色和刺骨的寒風(fēng)撲面而來，一個接著一個冷顫都侵襲而來，然后所有的理智和控制都徹底決堤。

    “他怎么敢！”喬治已經(jīng)出離地憤怒了，聲音都開始微微顫抖起來，“他！怎么敢！”

    一字一頓地咬牙切齒，來來回回地不斷踱步行走著，“他瘋了，他絕對是瘋了！他難道不知道這樣做的后果嗎？他徹底毀掉了霍爾家的名譽和榮耀！他徹底毀掉了我們的人脈和生計！他還徹底毀掉了我們在倫敦的地位和未來！”

    “他是一個瘋子，他就是一個瘋子！我要宣布將他開除出霍爾家！讓他滾出去！滾出去！”喬治面目猙獰地嘶吼咆哮著，布滿了血絲的雙眼看起來赤紅而扭曲，“我要殺了他，仁慈的耶穌基督，我要親手殺了他！”

    因為過于激動而語無倫次。喬治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只是無意識地往外蹦，一句接著一句。

    “現(xiàn)在動手是不是太遲了一點。”一個冷漠的聲音從旁邊傳了過來，不是伊麗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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