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不錯。”樹精負手而立,道,“這豆子的特性,便是好鉆,不喜光,又嗜地氣,所以其藤蔓枝條多在地下匍匐,如果地氣甚佳,它可以扎進地下幾百米之深呢。” 這可真是種稀奇的草木啊!就連慣于沉默的承慶,都忍不住問道:“地下,無光,此豆,如何,生長?” “草木生命的可能性,遠遠超過你們所能想象的范圍。”樹精有些倨傲地說道,“誰說草木生長必須要日光了?日光于我們草木,就好比珍饈之于你們人類,固然美味,但如果沒有,吃窩頭咸菜也照樣能活下去。更何況,地下只要地氣豐沛,對于倒垂藤豆來說,也一樣是不亞于日光的美味啊。” 說著,樹精彎下腰去,用一只枯骨指節在泥土中挖了下去,探到倒垂藤豆的一截細藤,微微往上一勾,將那截豆藤帶出了泥土。眾人定睛一瞧,見那段豆藤以及藤上的肥嫩葉片,仍舊是如當初的種子一般的飽滿碧翠,如果不是枝葉上還沾著土粒兒,任誰也想不到這是從地底下挖出來的活著的枝藤。 “瞧見沒有?即使在地下,葉子照樣是綠生生的。”樹精驕傲道。他手一松,那截翠綠的藤葉仿佛一條青綠的小蛇,哧溜一下又鉆進了草叢下的泥土之中,不見絲毫的蹤跡。 少年心中暗暗稱奇,不過他更想知道的并不是葉片保鮮的問題:“我說,比起倒垂藤豆的生長習性,我更想知道的是,你在此處種下它,有什么用?它能幫你鋪路還是架橋?” “路橋均可。”樹精仍然是一副驕傲自得的口吻,他抬指往斷裂的緩坡之下遙遙一指,道,“你看那兒,你說它是路就是路,說它是橋就是橋。” 大約承慶與少年是一樣的好奇,他背著少年又往前走了幾步,腳尖幾乎已經探出了斷崖的邊緣。這讓少年很輕易地便看見了斷崖之下的情景。 只見,倒垂藤豆消失在地面之下的藤蔓枝葉,在斷崖下重新出現。從它被種下到此刻不過是須臾的功夫,可那些從斷崖下的地層里鉆出的藤枝,竟已經分出了數不清的分岔,無數的枝條卷須糾纏在一起,擰成了無比粗壯的一股,仿佛是雨林深處年深日久自然老朽倒下的巨木一般,自斷崖下斜刺探出,橫亙在斷崖與盆底的“碗底”中間的虛空之中,將完全斷裂的兩部分,用濃翠欲滴的枝葉藤蔓溝通連接在了一起。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