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一聲長長的呼氣,糜芳也是激動的不能自已。 可他是主子,不能跟這些部曲一樣,一副沒有打過勝仗的樣子。 他要淡定,他要從容… “咳咳…至于嘛,你們至于嘛?”糜芳嚷嚷著,“不過是打了一場勝仗,不至于啊,不至于…也就是本將軍小試牛刀罷了,區區文聘…哈哈哈,不在話下,不在話下!” 糜芳已經開始裝逼了。 而不得不承認。 當一個人裝逼時,那些周圍投來的欽佩的目光,這種感覺…真是美妙啊! … … 江夏以北,距離曹軍沔口大營不遠處,有一處浮橋,過了浮橋,橋下還有一些淺淺的水流,因為枯水期的緣故,這些水流只剩下半個人那么高。 而浮橋的盡頭便是關家軍的一處營寨。 這里囤積著關家軍的“連弩”與“偏廂車”,是重要的軍械之所。 或許是因為入了夜,營門口的甲士顯得有些無精打采,不斷的伸著懶腰,打著哈欠。 白日里的急行,所帶來的困頓惹得他們根本睜不開眼。 倒是浮橋邊的長草里,許多埋伏的弓弩手在夜色中靜靜地等待著,霧氣彌漫,一切都十分安靜。 關平與三千關家軍,就埋伏在這里,等待著曹軍的夜襲。 整個營盤仿佛早已布下了一張天羅地網,就等曹軍進入其中,燒毀浮橋,徹底斷了其退路。 只是,曹軍尚未等到… 一條急報當先傳來。 “什么?” 聽過斥候的稟報,關平大驚,“你是說,文聘沒有來這里,而是去了伏虎山…他是要去燒我關家軍那兩百艘戰船?” “是…” 斥候如實稟報,“探清楚時,文聘的騎兵已經就快抵達伏虎山,如今怕是…” 不等斥候把話講完,關平伸手止住。 他下意識的咽了一口唾沫,他想到了最可怕的后果。 ——兩百艘戰船,悉數被焚毀! 如此一來,這四個月的枯水期一過,占據主動的就不再是父親,而是曹軍了! ——攻守之勢變換了! “糟了…”關平環望此間埋伏的關家軍,恨恨的道:“父帥算準了文聘會夜襲,卻是算錯了奇襲的地點…糟了!” 說出這番話時,關平額頭處豆大的汗珠如雨水般滑落,他整個人顯得頗為緊張。 可如今的局勢,根本給不了他太多緊張的時間。 ——事急從權! “這消息,可去稟報父帥了?父帥可有回話?”關平接著問。 “想來,關將軍此刻定也收到了伏虎山遇襲的消息。”斥候如實說。“倒是周倉將軍、關興將軍、關索將軍,他們本在埋伏,聽聞此訊即刻撤出埋伏,就要帶兵殺往伏虎山,去救那批戰船!末將趕來之時,三位將軍已經在點兵。” “周將軍做的對!”關平重重的點頭,“如今的局勢間不容發,再等父帥指令,一切就都晚了,當務之急,我這邊也需撤去埋伏,即刻去支援伏虎山,兩百艘余戰船,此乃我關家軍的命根子,能救多少是多少!” 關平一番話大有一股“間不容發”的迫切感,他已經吩咐副將去點兵。 一時間,這浮橋邊的長草里人頭攢動。 不曾想,就在這時… ——嗒嗒嗒。 ——嗒嗒嗒。 幾匹馬兒的馬蹄聲迅速的在浮橋上響徹,關平突然警惕了起來,連忙示意埋伏的將士再度隱匿,不能發出任何聲音。 隨著馬兒越來越近,關平才看清楚,騎馬駛來的不是別人,乃是他的三妹——關嫣關銀屏。 “三妹…” 關平疾呼一聲,關銀屏這才找到了關平埋伏之所,心頭不由得暗道。 ——『不愧是大哥,好隱匿的埋伏!』 關銀屏迅速的翻身下馬,快步趕到關平身前。 關平連忙問:“三妹可是要說伏虎山遇襲一事?” “是!” 關銀屏的回話,又一次加重了關平的猜想。 一定是父親下令,讓三妹來告知我與二弟、五弟…即刻卸去埋伏,去馳援伏虎山,救船要緊。 心念于此… 關平當先道:“我正要下令,讓埋伏的兵馬集結,迅速的趕往伏虎山救船!” 說話間,關平就要再度示意。 哪曾想,關銀屏連忙阻止了他,“大哥,父帥的命令是,今晚無論聽到什么消息,哪怕是父帥身陷重圍、九死一生,也決不得擅動,更不能馳援!” “妹已經將父帥的話告知周將軍、二哥、五弟他們…他們亦放棄了去馳援伏虎山的打算!” ——啊! 關銀屏的話讓關平大驚失色。 他連忙問:“父帥這是何故?那兩百余艘戰船,就不要了么?” “大哥誤會了。” 于是,關銀屏向他講述起,主薄廖化是何時送來的急件; 急件中四弟關麟講述了什么; 父親看到急件后,早已提前率騎兵趕往伏虎山。 除此之外,關銀屏還特別強調,“父帥近來讀《孫子兵法》頗有感悟,深諳‘聲言擊東,其實擊西’的道理,四弟又一封信箋提前送來,如今的局勢…那伏虎山究竟是‘東’,還是‘西’尚不能明了!” “故而…父帥決意由他去救援伏虎山,大哥與二哥、五弟這邊照例埋伏…軍寨中糧草、偏廂車、連弩、木牛流馬干系重大,不容有失。” 這… 聽到這份兒上,關平一下子就懂了。 若真是聲東擊西,那或許文聘的真正目標,并不是那戰船,一如既往的是——這些軍械啊! “咕咚…” 關平咽了口口水,他細細的思慮此間的總總。 他能感受出來,因為廖化的那封急件,因為四弟的一番話,如今這局勢雖不明朗,但至少他們的眼睛是明朗的,是能大致預判出敵軍行動的,至少每一個可能性他們均是明晰。 如此夜晚…能做到這一步,已然是彌足珍貴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