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嘶… 此刻的糜芳,他是倒吸一口涼氣,他甚至揉了揉眼,心里嘀咕著。 ——『這些車陣、弩陣…是我布下的?』 這一刻的他恍如隔世一般。 而部曲們那稱頌的聲音還在繼續(xù),“老爺睿智啊,敵人的目的若是燒船,那勢必得過了這山谷,可這伏虎山山谷猶如葫蘆易守難攻…車陣之下,敵騎?如何能進得寸步?兩側的弩手更是能將敵騎當成靶子去射呀…老爺竟預判到如此程度,委實是神了呀!” ——『我特么是神了?』 糜芳已經有點被夸的有點兒找不著北了。 因為地勢略高,糜芳能夠清楚的俯瞰整個地形。 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的確呀…這車陣堵在那谷口,就宛如一座鋼鐵長城,如此一來,敵騎除非用飛的,否則…那不就是靶子,任人射成刺猬嘛? 心念于此… 糜芳來了精神了,他再也不膽怯了,一股慨慷勇武之氣席卷全身,他大聲道。 ——“哈哈哈哈…文聘小兒果然來了!哈哈哈哈哈…” ——“本太守早就料到他會來突襲這伏牛山,而本太守在此以逸待勞,就是為了重創(chuàng)他!他來的正好!” ——“弟兄們,守住陣地,都給我打起精神來,這一戰(zhàn)打贏了,我有重…” 糜芳本想說“我有重賞”。 可突然就回過味兒來,琢磨著…這重賞不能從他糜芳自己的口袋里掏啊! 他是為荊州守護戰(zhàn)船,這“重賞”得從公款,得從府庫里出。 當即,糜芳迅速改口,“這一戰(zhàn)打贏了,二將軍有重賞!” 說著話,敵騎已至,糜芳提著刀,大吼道。 ——“射…給本將軍射穿了他們!” ——“射!” 這一刻的他,就像是敵人來犯時森然佇立、勇武無雙、威武不屈的上將軍一樣! … … 長沙郡,驛館。 究是諸葛恪被扔到了井里,他依舊不老實,他已經在掙扎,在放聲咆哮。 似乎是察覺到,咆哮并不能引起絲毫注意。 諸葛恪直接大聲背起了《戰(zhàn)國策》中的故事。 ——“鄒忌修八尺有余,而形貌昳麗。朝服衣冠,窺鏡,謂其妻曰:‘我孰與城北徐公美?’其妻曰……” ——“今齊地方千里,百二十城,宮婦左右莫不私王,朝廷之臣莫不畏王,四境之內莫不有求于王:由此觀之,王之蔽甚矣。” 這一句句聲嘶力竭的吶喊,傳到整個驛館到處都是回音。 自然傳入了關麟、傳入了張星彩的耳中。 原本在書房中替關麟研磨了張星彩,忍不住問道:“那復姓諸葛的小子,在背什么?” 關麟一邊照例寫字,一邊回答:“鄒忌諷齊王納諫!” “這是什么?”張星彩越發(fā)好奇。 關麟耐心的講解,“《戰(zhàn)國策》中的一條故事…挺有趣的。” “講的是什么?” “就是,有個人很自戀,每天一起床就對著鏡子,問他妻子、問他妾室、問有求于他的客人,究竟是他長的美還是城北徐公美?所有人都說是徐公美!可實際上,他沒有徐公美!由此,他頓悟了,齊王也就頓悟了!” 儼然…這樣的故事并不能吸引張星彩,張星彩更添得疑惑。 “這復姓諸葛的小子,為何要吟這么一個故事?” “《鄒忌諷齊王納諫》是鄒忌用比美來勸齊王廣開言路,所謂,臣之妻私臣,臣之妾畏臣,臣之客欲有求于臣,皆以美于徐公…之于齊王,那便是‘宮婦左右莫不私王,朝廷之臣莫不畏王,四境之內莫不有求于王’…你試著對比著看。” 關麟如此一對比,張星彩豁然明朗了幾分。“那這小子是在借這一篇諷刺你…不納諫?噢…他是諷刺云旗弟不聽他的勸諫!” 聽到張星彩的話… 關麟寫完了最后一個字,一邊落筆,一邊道。“沒錯,鬼知道…這諸葛恪一天到晚都想些什么!” “讓他在井里冷靜冷靜,好好的琢磨琢磨,沒曾想,他琢磨出個屁來!看起來,添字得驢、藍田璞玉不過如此啊!” 這一刻… 關麟想到的是諸葛恪。 縱觀歷史中,他這個人其實是很有才華的,他的一生也是十分輝煌的,可偏偏下場很不好。 甚至…關麟能從他的身上看到許多老爹關羽的影子。 一樣的傲氣不可一世; 一樣的自大,目中無人; 一樣的剛愎自用。 原本而言,這諸葛恪在東吳也就罷了,關麟也不會與他有太多的交集。 可…如今,他過繼給了諸葛孔明,那就不一樣了。 考慮到蜀漢人才的匱乏程度。 關麟有必要給這塊“藍天璞玉”添一把土,施點兒更猛的肥。 說到底他才十五歲…比起老爹,他的可塑性更強。 一旦能摒棄那所謂的“恃才傲物” 保不齊… 他能成為關麟,能成為諸葛孔明,成為蜀漢的一大助力。 關麟這是在賭,賭他種下一顆種子,未來的某一天,這顆種子,能不能成長為一顆茁壯的果實,能否與他關麟并肩而戰(zhàn),成為最可靠的戰(zhàn)友! 說到底,他關麟再厲害,也只是一個人。 三國爭霸,這是個團隊的游戲… 一個人再厲害,也比不上一群人厲害。 ——季漢稱雄,當廣納才俊,任重而道遠哪! 想到這兒,關麟輕輕搖了搖頭,將寫好的竹簡交給張星彩。 “星彩姐,有勞替我把這個,扔到那枯井中…” “你寫的是什么?” “一個故事。” “什么故事。” 這個嘛,關麟頓了一下,略微沉吟,還是如實回答張星彩:“一只青蛙坐井觀天的故事!” 故事是這么個故事。 關麟寫了整整一晚上。 可實際上,一整個夜晚,關麟都心神不寧。 暫時,他還擔心不到張仲景或者諸葛恪的身上,他擔心更多的是那伏虎山。 鬼知道。 那邊的局勢已經發(fā)展到何種程度了? 鬼知道這一夜過去后,荊州的局勢又會變成什么模樣! … …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