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前世今生-《皇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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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幾度秋涼。
不過是紅塵來回夢一場……
莫名感嘆中,杜睿從夢中醒了過來。
就像是從深海中慢慢上升浮出海面,他睜開眼,吐出一口長氣。
頭頂是一籠輕紗,有著破洞,用布條縫上,格外的礙眼,這會兒,正微微搖晃著,有風吹來,在屋內輕輕徘徊。左側墻上,開著一扇窗,雕花窗欞半開著,望出去,隱隱可見綠色枝條搖曳。
身下是一張榻。
比較低矮的榻,擱在木地板上,榻的四腳立著四根竹竿,紗籠也就掛在竹竿之上,罩著床榻,垂在地面。
沒有起身,而是由躺臥變成側臥。
向著右方望去,房間很是空曠,并不小,房門距離床榻有著很長的一段距離,屋內,有低矮的茶幾,一旁是不知道裝填著什么的厚厚的錦墊。
望著古色古香的屋子,他再次確定,自己是杜睿。
一個十歲出頭卻僅僅有著六七歲孩童身形的少年;一個看上去高高在上卻不被絕大部分人待見的王子;一個在眾人眼中不過是笑話的癡傻兒;一個看上去就要在道觀中孤老終生的可憐人……
少年杜睿的過去慢慢在腦海中浮現,就像是一幕電影。
其實,一開始并非如此。
最初,他是寵兒。
杜睿出生的時候,大唐禁軍正好攻破了邯鄲城,平復了綿延三年之久的河北邯鄲鎮的叛亂。消息傳來時,尚在襁褓中的杜睿也就被封為了邯鄲君,一旦成年,極有可能成為邯鄲王。要知道,不是每一個王子都會有封號,被封王更是不容易。
當今有著七個成年王子,被封王的也就三人,全都是郭皇后的兒子。
然而,時光流轉,杜睿的存在卻越來越礙眼。
對當今來說,他不再是大唐的幸運象征,而是某種恥辱,不可言說的恥辱……
他的發育非常遲緩,一直到三歲左右才能勉強扶著墻獨自行走,至于說話,卻要到五歲之后,也只能說一些簡短的音節,字句若是長一些,要說完須得耗費很長的時間,一般人沒那個耐心等待。
僅僅這樣,還沒有什么。
不過是蠢笨一些。
問題在于,杜睿時常神游天外,偶爾瘋瘋癲癲,說著一些胡話,做一些不可思議的癲狂事情。
絕大部分時間,他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內,整個人就像是行尸走肉,叫他也不應,喊他也不答,更不會主動地去索取一些什么。
在非常講究禮儀的宮廷,難免會鬧出許多笑話。
身為大唐皇帝,杜臻并沒有什么耐心。
何況,他還有那么多兒子。
每次一看到神游天外的杜睿,他就忍不住想發火。
然而,對自認為和先祖太宗一樣英明神武的他來說,卻也明白身為一個明君,不應該對這種老天爺才能決定的事情發怒。如此,這無名火也就一直積壓在心間,須得在其他方面發泄出去。
去年九月,有流星雨劃過長安夜空。
欽天監的道官祭祀上天后得出結論,這是老天爺對大唐示警,須得有皇族清心寡欲,誠心祭天,期盼蒼天保佑。
如此,十歲不到的杜睿也就被打發出了大明宮。
他有兩個隨從。
一個是四十來歲的跛腳宦官魏岳,一個是二十七八歲的老宮女莫愁。
主仆三人隱居在玄真觀后院的桃花林,離開了宮廷眾人的視線。如今,能記著杜睿的人并不多,真正記掛他的更是少之又少,除了生母蜀夫人之外,或許一個都沒有。
現在,就連生母也……
這是何等悲傷的人生?。?
嘴角綻出一絲微笑,那是苦澀的微笑,莫名的悲傷在心間盤旋著,讓他難掩感傷,有了這身體,也就有了這因果。
杜睿是他,他也是杜睿。
他緩緩起身,坐在榻上,扭頭望著左邊的窗,望著那一絲天光。
人有前世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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