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這位徐三爺,明顯曾經見過世面,能接自己的話,不像其他老人,大多數很拘束,自己說什么,就是笑呵呵的賠笑。 那邊徐三爺一笑,露出黑黑的牙齒,“那敢情好,三少爺,我知道,您是大地方的貴人,對這點地租看不上眼,但您這么一來,附近的地主您都得罪了。” 陸銘笑笑:“隨便啦,江南五省最苦的就是農民,但最苦的人,其實創造的資源是我們生存的根本,干的活也最累,本來就不正常,像您這樣年紀,只要能干得動,就要下地干活,不然沒一點保障,想想總是不太對勁,對吧?” 徐三爺呵呵笑著,說:“幾百年好像都這樣過來的,也沒什么不對的,不讀書,不認字,也就會種地不是?” 陸銘點點頭:“不過啊,讀書識字又怎么了?一些城里的崗位,換三爺你去也可以的,我看,行署專員你就能做!” 徐三爺嚇一跳,“三少爺,可不敢這么說,可不敢這么說!” 陸銘就笑,又說:“三爺,還有叔叔伯伯大爺們?你們累不累,該回家休息的回家吧,不用陪著我!” “不累!”有老人立時說,其余老人都附和。 雖然,這位陸老爺,或者說“三少爺”,說的話也聽不太懂,自己等也不太敢接話,也不知道怎么接,但坐在他附近,聽著他說話,臉上就很有面子了,回家后,家里的晚輩,都會圍著問,哪怕不孝的兒女,短時間內,也會老實許多。 那邊陸銘心里一哂,這些老爺爺們精神頭還挺足。 不過,這十里鋪,超過六十歲又身體健碩的,也就這十幾位,現今江南五省鄉村的平均壽命,和自己前世差許多。 突然,有女子的尖叫聲劃破夜空,在寂靜的夜里顯得特別刺耳,有飛鳥都被撲棱棱驚得飛了起來。 不遠處一名黒衫漢子立時揮手,便有人飛快的向尖叫聲方向跑去。 尖叫聲已經變成哭鬧。 陸銘本來一怔,還以為是鄉民打架?就是這叫聲瘆人。卻見坐在自己周圍的老人們都搖頭嘆息。 “三爺,這是怎么了?有家人經常這樣吵架嗎?”陸銘問徐三爺。 徐三爺嘆口氣,說:“大柱家的女人,本來這幾天三少爺的喜事,所以,堵著她嘴的,看來是掙脫開了,三少爺莫怪。” 陸銘看了徐三爺一眼,點點頭,也不多問,“好了,我有點乏了,回去休息了!” 陸銘起身走了幾步,對都站起來的老人們笑著做手勢,又對跟在外圍距離玉鸞幾步遠的那黒衫漢子招招手,黒衫漢子立時陪著笑屁顛屁顛小跑兩步到了陸銘近前。 “老爺!”黒衫漢子滿臉諂媚的笑,他穿著黑綢衫子,敞著肚,露出里面白背心,黑色布褲布鞋,肩上挎著長長背帶的盒子炮槍套,尖嘴猴腮,前世的話,影視劇里漢奸的典型形象。 他也姓徐,排行老四,原本徐家的遠房親戚,也是徐家的護院頭頭。 徐家養的十幾名護院,除了護宅院安寧對抗盜匪,也是對佃農們的威懾,特殊時期可能會暴力征租,但十里鋪的佃農們從沒有集體鬧事過,所以,倒是沒用過他們來收租。 原本徐家從外地雇傭的護院都被陸銘遣散,但這徐老四是本鎮人,魏嫂又打聽到他倒也沒什么劣跡,對鄉民還不錯,又是本地人熟悉情況,所以,留了他做本鎮副保長,平素維持小鎮上的治安。 對這種村鎮來說,真正的公權是進不來的,本地地主就是土皇帝,莫說普通糾紛,甚至命案也是私下處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