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此刻母后的端莊和威嚴,這副言辭訓斥的模樣,讓十九歲的朱翊鈞忽然愣住了,似乎有什么不好的回憶浮上了心頭。 那些年…… 母后也是這般端莊,這般嚴厲。 可李彩鳳已經下定了決心,端起了大明皇太后的架子,徐徐道:“天子為天下表率,一言一行,當穩重得體,為萬民擁戴……” 頓了頓。 李彩鳳便又徐徐道:“大明祖制,后宮不得干政,可本宮有一事不明,請皇帝解惑,敢問……沈烈冒天下之大不諱,廢丁稅,可是為了他一己私利?” 那輕柔卻威嚴的話語,在慈寧宮回蕩著。 朱翊鈞張口結舌。 確實。 沈烈是為了天下百姓。 不茍言笑。 李彩鳳又端莊道:“做圣君,做明君,做千古一帝,皇帝自當雅量,容人所不容,列祖列宗面前……不知皇帝以為然否?” 見太后擺出了祖宗,朱翊鈞便不敢再怠慢,趕忙道:“母后所言省是,皇兒知道了……皇兒告退。” 靜謐中。 看著日漸威嚴的皇帝兒子走了出去,李彩鳳卻仍舊保持著端莊的儀態,而四周圍,早已是一片死寂。 片刻后。 除了慈寧宮。 朱翊鈞腳步匆匆,面色陰沉不定,按說廢丁稅這事兒,其中的道理他都懂,這確實可以讓他超越世間的大部分皇帝。 成為人人仰望的千古一帝。 可就是。 十九歲的萬歷總覺得心里有一塊疙瘩,怎么也抹不掉。 三日后。 天津衛市舶司。 熙熙攘攘中。 坐在官廳里的沈烈,手捧著一份朝廷邸報,那白紙黑字明明白白的寫著一道廢丁稅的圣諭。 從今年秋天便開始執行,相當于從今日起,這片古老土地上的無地民戶不再負擔人頭稅。 放下邸報。 海瑞在一旁默默的坐著,破利多喝了幾杯水酒,口中喃喃自語著:“變天了呀,好,好,臨老了,倒是被老夫趕上了名垂青史,世事難料呀。” 可海瑞又憂心忡忡,憑借主政南京多年的經驗,沉吟著,揣摩著因為這新政的推行,將會給大明帶來的一些列影響。 在未來百年之內,這新政將會帶來的人口爆發式增長。 可人口多了,也得有糧食來養活,于是推行合作社,高產作物便順理成章,如此一來…… 各地官府的處境便十分尷尬了,沒了丁稅這么一大筆收入,大小農戶又被合作社給吸納走了。 有田的農戶都抱起了團,而沒有田畝的農戶,將會被朝廷新政大舉向著邊疆移民墾荒。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