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鄭輝弓背抱拳道:“李清閑乃李岡鋒大人之子,又得周春風周大人特別關照,如今重病在身,不便前往,但小人愿為大人效犬馬之勞?!? 李清閑看著這個平時嘮嘮叨叨的鄭黑,心中熱流激蕩。 龐明鏡似是愣住,片刻之后,右手拋出一物。 啪地一聲,那物落在鄭輝腳下。 李清閑望去,全身僵硬。 木質紋理,令牌形狀,黑底金字令。 不對! 李清閑腦海浮現清晰的記憶,這是夜衛的令牌,一旦違背,持令牌者可直接斬殺九品以下所有人。 沒有人會為了一個普通士兵拿出金字令。 龐明鏡有備而來! 鄭輝低頭看著金字令,張了張嘴,雙拳緊握,額頭青筋畢露,怎么也說不出話。 突然,刺耳的哨聲響起。 李清閑一轉頭,就見于平口含竹哨,長短聲交替,夜衛求援令。 “卸下!” 龐明鏡一聲令下,馬車后孔武有力的四個夜衛沖過來,奪走于平的口哨,順便卸走李清閑和韓安博腰間的口哨。 李清閑望著于平,于平笑嘻嘻道:“以后有錢了,記得請我吃羊肉湯,別像鄭隊那么摳門?!? 車廂里,龐明鏡慢慢騰騰取出一只銅哨,連吹三次,每次三長一短。 警報解除。 于平臉上的笑容凝固。 龐明鏡轉過頭,望向李清閑,面帶微笑:“你來,還是他們三個來?” “我們三個!”馬車邊的鄭輝猛地抬頭,直視龐明鏡,上前半步。 韓安博與于平,齊齊上前一步。 龐明鏡微微皺眉,鄭輝這張黑臉有些刺眼。 李清閑看了看三個隊友,嘆了口氣,道:“我隨大人去,只不過我大病未愈,走得慢一些。” “無妨,坐我身邊。” 李清閑面色更冷,道:“既然大人盛情,屬下卻之不恭。鄭隊,韓副隊,于平,你們回去吧,我跟龐大人走一趟?!? “清閑!”鄭輝低喝一聲。 李清閑仿若未聞,撿起金字令,走向馬車。 抵達車門口,李清閑停下,背著三人揮揮手,登上車廂。 窗簾落下。 “去戶部街。” 馬車骨碌碌前行。 突然,韓安博大聲喊:“去了戶部,禮數第一,馬虎不得!” “王八蛋!”鄭輝咬牙切齒。 于平右手死死握著,握碎桂花糕。 韓安博深吸一口氣,道:“當務之急不是發愣!那龐明鏡是財司財房房首,位高權重,又是財司司正親信,這件事,已經不是我們能解決的。鄭隊,你和于平馬上回夜衛衙門找周大人,他為人正直,斷不能眼睜睜看著李岡鋒大人的兒子死得不明白不白。要是見不到他,就找周恨大人,他一定知道周大人在哪里?,F在,除了周大人,沒人能救小李。實在不行,敲夜衛驚鼓?!? “我敲!”于平道。 “你呢?”鄭輝問。 韓安博嘆了口氣,望著漸行漸遠的馬車,道:“我遠遠跟著,隨機應變。” 鄭輝喉嚨滾動,深吸一口氣,道:“你素來機敏,這次也要多……保重。” “我是夜衛,小李也是。”韓安博笑了笑,遠遠跟上龐明鏡的馬車。 “我先回衙門?!编嵼x深深看了一眼黑色馬車,運起真元,左手扶刀,微微矮身,一躍上房,踏著屋頂瓦片,發出嘩啦啦的聲響,踏過一個又一個屋頂,直奔夜衛衙門。 于平低頭看了一眼圓鼓鼓的肚子,張口吞掉粘在右手的桂花糕,將身上所有零食拋在趙記衣鋪的柜臺上。 “送你們了?!闭f完,于平小跑奔向夜衛衙門。 車輪聲骨碌碌響著,車廂內靜悄悄。 龐明鏡的聲音在車內響起。 “那年南江決堤,岡鋒先生上堤防洪,一口正氣劍斬斷重重洪峰,十日不休。待潮水退卻,睡了三天才醒。事后,連參兩江官吏四十六道奏章,扳倒兩位三品,中三品十四人,下三品無算,世稱斬洪劍。南江案緹騎出動,我在其中?!? 李清閑靜靜望著前方,仿若未聞。 “我曾親見李大人形貌,與你三分神似?!? 李清閑依舊一言不發。 “誰知多年之后,竟是這般光景。”龐明鏡微微低頭,不知在看什么。 許久之后,龐明鏡緩緩道:“來之前,我不知你是李大人之子?!? “知又怎樣,不知又怎樣?”李清閑輕笑。 “有人笑談御史臺得罪整個朝堂,李大人占了一半。是啊,是又怎么樣,不是又怎么樣?李大人去了,你終究走不遠。” 車廂內陷入寂靜。 “不知龐大人讓我去戶部衙門做什么?” 龐明鏡將一個淺褐色牛皮紙袋扔給李清閑。 “里面是夜衛戶司的文書,你去戶部要回拖欠的八千兩銀子,一個時辰要不到,軍法處置,逐出夜衛?!饼嬅麋R說完轉頭,隔著白紗窗簾望向窗外。 “哦。” 李清閑隨口應了一聲,表面不動聲色,但大腦瘋狂轉動,根據所有信息全力分析,尋找保命之策。 韓安博說的禮數第一,究竟是什么意思?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