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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剛才那些,先生——我已經都說過了。”安東尼有些茫然地說。
“那么,你有沒有什么其他的事情愿意告訴我呢?”鄧布利多說,“任何事情。”
他的注視是那樣銳利又那么溫和,就像他早已對一切心知肚明。
安東尼感覺到他正在期待一個好話題,或許是亡靈魔法,或許是安東尼自己。或許作為一位強大的巫師,鄧布利多注意到了在烏姆里奇將手搭在安東尼肩上后,發生了一些事情。或許這一切根本就是同一個話題。
但是他不想和鄧布利多聊這個。他不想和鄧布利多談論發酸的牛奶或者香噴噴的蘋果派,不想談論決堤般的魔法,不想談論尖叫的奇洛的靈魂,或者是某個春天裂開的墳墓、跌坐在地的鄰居。不是現在。不是和鄧布利多,這個活著的人。或許他可以聽聽血人巴羅的意見,但是他又該如何提問,假如他的疑問甚至無法被語言捕捉?
他環顧四周:羊皮紙散落在桌上,烏姆里奇的空椅子上的坐墊仍然有些凹陷,壁爐中的火顫動著緩緩熄滅了。他忽然有種恍惚的感覺,仿佛這一切都不太真實,都只是個晃動的夢。烏姆里奇就要離開了?鄧布利多站起來,對她說“出去”,于是她就離開了?就這樣嗎?
“有一件事,鄧布利多教授。”
鄧布利多溫和地問:“是什么,亨利?”
“既然烏姆里奇女士要離開了……”安東尼思考著說,“我們可以把那個空辦公室分給洛哈特教授辦俱樂部活動嗎?我有點想念教工休息室了。”
“這需要征求米勒娃的意見,不過除非有人搶先預定了那間房間,我看不出她為什么會反對。現在幾點了?”鄧布利多若有所思地盯著身旁柜子間的座鐘看了一陣子,才轉回頭,“啊,我想嘟嘟一定已經幫多洛雷斯把所有行李都收拾好、運到大門外了。如果你走得夠快,亨利,你應該能在變形術教室門口找到米勒娃,告訴她你的提議。”
……
“什么?”麥格教授說。
她站在教室門口,緊繃著臉注視著安東尼。幾個低年級的赫奇帕奇學生縮著脖子,從他們身邊貼著墻飛快地離開了教室,走遠了又頻頻回過頭張望。
“是啊,鄧布利多教授說她的辦公室現在應該已經空了。”安東尼笑道。
麥格教授緩慢地問道:“現在?”
“你還好嗎,米勒娃?”安東尼關心地問,“為什么你看起來就像是在生氣?”
“為什么我看起來像在生氣?”麥格教授揚起眉毛,語調古怪地重復了一遍他的問題,“不,我高興極了,我當然高興極了。幾個月以來,我一直在告訴鄧布利多,他不能任由烏姆里奇在學校里指手劃腳、作威作福,我告訴他,烏姆里奇一直在干擾我們的課堂,胡亂扣學院分,還一心尋找攻擊他的證據,但是每一次——每一次——我得到的回答不是什么阿茲卡班啊,小矮星彼得啊,神秘人啊,魔法部啊之類的東西,就是‘還不到時間’或者‘我不是萬能的,米勒娃’一類的敷衍塞責!有的時候,他干脆就消失了!”
安東尼被她驟然爆發的怒火嚇了一跳,趕緊環顧四周。幸好所有學生都已經走遠了。幾個幽靈談笑著結伴穿墻游蕩過來,和他們打了個照面,閉上了嘴,又識趣地穿墻回去了。
“我告訴他,讓烏姆里奇留在學校里對我們沒有任何一點好處——對學生沒有,對教授沒有,對這個城堡也沒有。但是他堅持認為這可以幫助學生理解目前魔法部的運行機制,并且讓他們學習應該怎么和這樣的家伙打交道。看看現在!看看五年級和七年級那些麻瓜出身的學生!我們難道要讓他們拿著這樣不公平的成績去求職嗎?”
就在這時,他聽到了一聲悶響,變形術教室的窗戶似乎都震了下。
麥格教授猛地轉過頭,快步走進教室。安東尼跟在她的身后,穿過課桌椅,經過畫著復雜圖譜的黑板,差點被一個忽然彈開的柜子抽屜撞到了頭——麥格教授頭也不回地抖了下魔杖,將剛剛探出腦袋的、有著紐扣眼睛的兔子變回了天鵝絨抱枕,塞回抽屜——咚!又是一聲悶響。麥格教授一把推開窗戶,探出頭去。安東尼聽到隱隱約約的、嘰嘰喳喳的興奮笑鬧聲。
“喬丹!”麥格教授嚴厲地喊道,“喬丹,過來!”
李·喬丹似乎猶豫了一下要不要假裝沒有聽見,不過他最終還是轉過身,滿不情愿地走到窗戶邊。
“怎么了,麥格教授?”
咚!
麥格教授瞪著他:“你在朝哪兒跑——還有,你頭上的是什么?”
“什么?”喬丹抓抓臉,“呃,我有些鬧肚子……”他戴著一頂似乎是由龍糞做成的帽子,里面還混雜著一些干枯細碎的草莖。
咚!
“喬丹!”
喬丹飛速說:“但是我聽說烏姆里奇的東西全都被丟到門外了!她本來想要把它們運回來,但是皮皮鬼守在門口,她一丟回來,就被皮皮鬼撿走了!她正在和皮皮鬼搶行李箱呢!”他滿懷期盼地看向麥格教授,“我可以去看一眼嗎?只是看看。”
“只許看看。”麥格教授說,“還有,把你頭上那個荒謬的東西弄掉!”但是在她說完前半句后,喬丹已經興高采烈地跑遠了。
麥格教授在窗前站了會兒,長長地吐了口氣。“好吧,阿不思揮了揮魔杖,噗,她就消失了。”她搖了搖頭。
咚!
“那么,”安東尼說,“我們可以去看一眼嗎,米勒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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