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辰從太和殿回來,在一路恭敬地跪迎之中,來到了鳳禧宮。 在門外撣了撣身上的風雪,李辰跨入鳳禧宮內,溫熱的暖氣迎面而來,脫下了身上的大氅,隨手交給后面迎過來的小川子,李辰走入內間,卻見一身白衣如若謫仙的宮徽羽手掌心里拖著一只渾身通紅,如同血玉雕琢出來的小蝎子正在逗弄。 那小蝎子很小,不過指甲蓋大小,李辰前世今生兩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小的蝎子,而且靈巧無比,也兇悍,豎起尾巴上的針刺時不時地朝著宮徽羽的手扎一下,只是宮徽羽看似柔若無骨的手掌,它卻怎么也扎不透,這小蝎子有靈性,見扎不透就想跑,可不管它怎么跑,就是跑不出宮徽羽的掌心。 李辰見狀好奇,伸手想要拿捏一下這只蝎子,然后就聽見宮徽羽不冷不熱地說:“被它碰一下你就死定了。” 李辰的手活生生地凝在半空再不敢寸進。 “這是……” “皇后體內剛取出來的。”宮徽羽清冷道。 李辰眉梢一挑。 “這就是皇后中的蠱?” 宮徽羽回答道:“這只蠱有點意思,我也花費了不小的功夫才取出來,而且還動它不得,要不然另一邊就知道了,先放我身邊留幾天,我研究一下。” 以宮徽羽的性格和如今的實力,已經很少有什么東西能引起她的興趣,眼下對這只小蝎子的反應,足可見這玩意兒真不是一般人能對付得了的。 宮徽羽話才說完,扭身一步跨出就已經消失,李辰剛張嘴想說話,人就已經不見了,他嘆了一口氣,只能悻悻地朝著里面走去。 兩人闊別許久才重逢,自己還有好多騷話想說來著,只是宮徽羽好像算準了一樣,壓根不給機會。 繞過屏風,來到趙清瀾的寢宮,李辰抬眼就見到了正一臉虛弱地靠在軟塌上的趙清瀾。 “蠱已經取出來了,現在感覺很疲憊嗎?” 李辰來到她跟前,問道。 趙清瀾點點頭,說道:“她說這蠱在我體內溫養多年,早已經不分彼此,現在蠱被取了出來,等于是自傷了很大的元氣,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的慢慢溫養才能恢復得過來。” 李辰點了點頭,說道:“既然這樣,就好好地溫養。” 如此兩句話之后,兩人之間就安靜了下來。 似乎無話可說,但又似乎各有心思,只是不知道怎么說。 李辰看了趙清瀾一眼,突然說道:“父皇已經駕崩了。” 趙清瀾面無表情,點點頭,表示知道。 “現在是秘不發喪的狀態,全天下知道這件事情的,只有你、我、蘇錦帕三個人,也不會有第四個。” 趙清瀾再次點點頭,表示知道。 李辰看著趙清瀾的反應,眉毛一擰,繼續說:“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這是瞞不了多久的,等到天氣轉暖,就保不住了,所以最多幾個月,就要昭告天下為父皇發喪,我會挑選一個合適的時機,主動公開,然后就是……” 這次,趙清瀾說話了。 “國不可一日無君,你應當盡快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