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宋問草身前是一個錦盒,錦盒里面是晶瑩剔透的翡翠玉佛。 宋問草身后是花滿樓,手中寶劍搭在他的脖子上,他根本不敢動彈。 “你怎么會在這里?你不是在欣賞歌舞么?你怎么會在這里!” 宋問草簡直要氣炸了。 眼看多年心愿就要完成,花滿樓卻出現在他身后,心中悔意難以形容。 全盛時期的宋問草,尚且不是花滿樓三招之敵,更何況最近白天煉藥,晚上找密道,身體精力近乎被耗光。 花滿樓一巴掌下去,如果沒把宋問草晚飯打出來,只能說明他沒吃飯。 早知會有今日,當年就該直接辣手殺死花滿樓,而不是刺瞎他的眼睛。 可惜,世上沒有后悔藥。 世間之事,永遠無法重來。 花滿樓輕聲道:“欣賞歌舞?我可以欣賞歌,但我欣賞不了舞,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難道你忘記了?” 花滿樓的聲音很溫和,就好似風平浪靜的海平面,下方潛藏著毀天滅地的暗涌,能夠掀起數百丈大海嘯。 事已至此,宋問草不裝了。 沒什么可裝的! 沒什么需要掩飾的! 宋問草轉過身子,直視花滿樓。 直視花滿樓的眼睛。 花滿樓看不到,卻能夠感覺到。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有什么好問的?難道你想問我后不后悔,我可以告訴你,不后悔,刺瞎你的眼睛,我永遠都不會后悔!” 宋問草冷冷的看著花滿樓。 此時的他已經破罐子破摔,既然注定沒有活路,不如拉一個人下水。 花滿樓并沒有動手,而是恢復了平靜的心態,他看不到鐵鞋的樣子,卻能感覺到癲狂,窮途野獸的癲狂。 “你的醫術這么高明,本應該行醫救人,為何要做這么多惡事呢?” “你怎么能明白,玩弄別人的性命于股掌之間,是多刺激的一件事!你眼瞎了這么多年,滋味不錯吧!” “刺瞎我的眼睛,你感覺如何?” “感覺不錯!” 宋問草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既然后悔已經沒有意義,不如想想平生得意之事,這就是他的得意。 他刺瞎了花滿樓的眼睛,看著一個孩童在絕望中哀嚎,然后再裝扮做慈祥和藹的神醫,假意開導花滿樓。 十多年來,花家對于這些事情半點沒有察覺,反而對他非常感激。 世上有比這更值得得意的嗎? 宋問草得意的大笑道:“你現在可以殺了我!我打不過你,我的武功遠遠不如你,你動動手指就能殺死我! 殺了我!動手啊!心軟了?沒殺過人吧?那種滋味,真的非常不錯,只要你試過一次,就永遠也不會忘記。 殺人的滋味很美妙的,只要你殺了我,以后就容易得多了,動手!你小子就是個孬種,你怎么不敢動手?” 宋問草已經完全瘋癲:“我讓你一輩子處在黑暗中,你卻不敢報仇!就算你武功比我高,你又能怎么樣?” 宋問草不斷地刺激花滿樓,用當年的事情,瘋狂打擊花滿樓的內心。 花滿樓握劍的手不斷顫抖。 作為武當派弟子,花滿樓的劍術頗為不俗,輕輕一揮手,就算是十個鐵鞋大盜,也只能去陰曹地府贖罪。 “嗤!” 寶劍橫空。 宋問草的面具被一劍挑破。 面具之下,是蒼白扭曲的臉。 這張臉太長時間不見陽光,有一種病態的蒼白,臉上有一道傷疤,那是小時候的花滿樓,反抗時抓傷的。 這張臉原本并不丑陋,最多只是略有一些兇煞,如今卻已經扭曲至極。 就好似從百丈高樓,扔下一顆熟透了的烤紅薯,摔在青石板上,又有人穿著釘鞋,來回來去踩了十八遍。 這是何等的癲狂? 這是何等的扭曲? 這是何等的絕望? 花滿樓靜靜的說道:“你讓我活在黑暗之中,你又何曾見到過光明?你敢用這張臉面對世人么?” 宋問草冷笑道:“我不敢,但你看不到了,你永遠也不可能看到。” “有人可以作為我的眼睛。” “誰?” “當然是我們!” 陸小鳳悄然出現在密道另一頭,身邊是沈煉,沈玉門,風四娘,再往后是苦智和尚,石鵲道長,鷹眼老七。 “花滿樓看不見,但他有家人,有朋友,藥罐子,你有什么?” “我有……” “你有個屁!” 沈煉冷冷的打斷他的話:“你這一生營營役役,為金錢權勢奔走,到頭來萬事一場空,只剩下一雙鐵鞋!” 鷹眼老七是個直性子,聞言忍不住罵了兩句:“藥罐子,原本我想狠狠地打你兩拳,但聽到沈捕頭的話,覺得你這廝也忒可憐,便饒了你吧!” 對于此時的宋問草而言,如果眾人一擁而上,把他剁成肉泥,他反倒不那么失落,畢竟他曾留下過痕跡。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