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明天一早,我就要用攻城塔攻破雁門關。”石邪弈于對蠻人頭領們說道:“最近這些日子,曹恒可是給了我們不少閑氣,我要讓他知道,做了這些事情以后,是絕對不會被我們原諒!等到我們擊破雁門關,我一定要讓曹恒跪在面前,舔我的腳趾頭。” 石邪弈于說這些話的時候,是咬牙切齒。他旁邊的眾羯人頭領聽了,也都跟著哈哈大笑。 攻城塔送到營地,本來每天還要抽簽決定送死順序的羯人頭領都像是撿回了一條命,早先的壓抑和憤懣,早就隨著這龐然巨物的來到,而消失的干干凈凈。 “大王,明天派出多少攻城塔?”一個羯人頭領說道:“這么多攻城塔,我就擔心雁門關那邊搭不下來。” 扭頭看著了他一眼,見到攻城塔,已經是信心滿滿近乎捧場的石邪弈于說道:“明天我打算派出五架攻城塔,雁門關的關口確實太小,要是派的攻城塔太多,我怕真是不能全都搭上去。” 他才說要派出五架攻城塔,送塔過來的匈奴人頭領說道:“我有一句話要提醒大王,攻城塔雖好,卻也不是完全不能被打破的。只是派出五架的話,我怕到時候連一個都不可能搭到關口上。” 匈奴人頭領說的話,無疑是兜頭給石邪弈于和其他羯人頭領澆灌了盆冷水。 眉頭皺起,石邪弈于扭頭看著他:“你認為五架攻城塔還不夠?” 匈奴人倒也老實,對石邪弈于說道:“我也不瞞大王,攻城塔有很多人都會造,我們匈奴人造的攻城塔,是其中最不像樣的。假如大王用的是中原人造的,別說五架,即使只有三架,至少也能靠到關口。可我們匈奴人造的,五架還真不一定能夠靠的上去。” 石邪弈于愣了一下,向那匈奴人問道:“既然知道中原人攻城塔造的好,你們為什么沒有學到技藝?” “并不是我們大匈奴的工匠沒有學,也不是我們偷懶。”匈奴人回道:“只是中原人在攻城塔外部包裹銅皮的技術,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學得會。我們大匈奴的工匠已經在試圖打造的更好,只因一些細節上的偏差,造出來的始終沒有中原人的精致。” 聽明白了匈奴人的意思,石邪弈于眉頭微微皺起。 他向匈奴人問道:“你的意思是我要用多少,才能有攻城塔靠上雁門關?” 匈奴人想了一下,對他說道::“回大王話,我覺得二十架全都用上,把握會更大一些。” 雁門關關口不是很寬,二十架攻城塔確實很難擺開,匈奴人居然建議他把所有攻城塔全都派上去,可見對這件攻城器具并沒有多少信心。” 剛才的喜形于色被石邪弈于收了起來。 他打量著匈奴人,臉色十分不好的問道:“你和我說句實話,對這些攻城塔究竟有多少信心?” “我們匈奴人做事從來都是以敦厚為重。“匈奴人說道:”要是中原人來談,他一定會說這些攻城塔如何如何好,等到大王用的時候才會知道它究竟好還是不好。我提醒大王不要投入太少,不過是為了大王考慮而已。要是大王執意只派出五架,我也不能說不可以。只是萬一在戰場上,因為攻城塔的數量太少而出現任何差錯,大王可千萬不要責怪我。”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石邪弈于點頭:“能像你們匈奴人這樣做事的,如今確實不是很多。” “大王說的沒錯,匈奴人向來老實。”送攻城塔來的匈奴人說道:“既然我已經把攻城塔送來,還請大王清點。要是沒設么問題,我先告退。” “你還不能走。”石邪弈于當即否決了他離開的請求:“我還沒有確信攻城塔一定可用,你怎么可以離開?” 匈奴人一愣:“難道大王沒有看到?” “看到和用過能是一個樣子?”石邪弈于說道:“等到我明天把攻城塔送上戰場,驗證了用處以后,當然會送你離開。” “等到大王用了以后,雁門關豈不是已經被攻破?”匈奴人錯愕的問道。 “那是當然。”石邪弈于說道:“我要是不能用攻城塔擊破雁門關,從你們匈奴買他們過來做什么?” 石邪弈于說的還就是那么個道理,可匈奴人又怎么肯留在這里看他攻破雁門關? 匈奴人對他們制造的攻城塔是再清楚不過。 并不是匈奴工匠不用心打造,而是他們從開始就不懂得怎樣把攻城器械打造的更加精致。 倒是從中原搶掠了一些工匠。 被他們搶掠到匈奴的中原工匠打造出的東西確實精美,同樣的用料,到了匈奴工匠的手上,打造出來的東西就是不堪入目。 羯人用匈奴人的攻城塔攻打雁門關,只要關口上有投石車,二十臺攻城塔就將無一幸存,全都被摧毀在前進的道路上。 要是真發生了這種事,石邪弈于一定會把元氣撒在匈奴人的身上。 匈奴人當然不想留在這里。 “大單于要我們過來,只是送攻城塔,并沒有要我們等在這里。”匈奴人回道:“還請大王不要讓我們大單于為難。” “我當然不會讓你們大單于為難,只是攻城塔從你們匈奴人手里買來,當然得有匈奴人在旁邊看著。”石邪弈于對匈奴人說道:“攻打雁門關的時候,要是出現一些紕漏,我也可以找你問一問究竟是怎么回事,得用什么法子,才能解決那些問題。” “我也不是建造攻城塔的工匠。”匈奴人回道:“我們只是把攻城塔送到這里,至于它在用的時候會怎樣,我和我手下的人其實都說不明白。” “那可就不好辦了。”石邪弈于冷哼了一聲,隨后說道:“你一句說不明白,我就得讓勇士們帶著你們的攻城塔去送死,要是換你做我,你答應還是不答應?” 被石邪弈于問的不知該怎么回應,匈奴人沉默了片刻,最后才說道:“大王要我們留下,我們留下也成,只是攻城塔在用的時候,我不敢說一定可以推進到關口。” “不能推進到關口的攻城塔,算什么攻城塔?”石邪弈于眼睛微微瞇了瞇,他和匈奴人談的越多,越覺著攻城塔問題不小。 匈奴人回道:“大王問的沒錯,我能對大王說的是,一般的箭矢根本無法貫穿,要是遇見投石車,被砸個正著,這世上怕是沒有哪里的攻城塔可以承受。” “要是遇見投石車,我不怪你就是。”石邪弈于擺了擺手,對旁邊的勇士說道:“送匈奴貴客去歇著,給我照應好了,明天攻打雁門關,要是攻城塔有哪里不對,我還得向他們徐聞。” 幾名勇士答應了,上前招呼匈奴人離開。 護送攻城塔來到這里的匈奴人,都知道事情不太好辦。 他們只能期盼著攻城塔不讓他們失望,在攻打雁門關的時候,別被守關的魏軍打碎的過于輕松。 ******************************************* 石邪弈于得到了攻城塔,起初他還是十分欣喜。 和匈奴人談了一會,欣喜的滋味已經是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則是有些擔心。 要是攻城塔果真像匈奴人說的那樣,能否指望它們攻破雁門關,還真是不一定。 接到了攻城塔,又把匈奴人強留下來,夜已經深沉。 回到王帳,石邪弈于怎么想怎么覺得別扭。 早就聽說匈奴人會造攻城塔,所以他才特意派人去買。 負責購買的人回來還向他提起過,匈奴人起初不是很情愿把攻城塔賣給他們,要不是分析了中原的孱弱,今晚得到的這些攻城塔,還不一定能夠談成。 本以為有了攻城塔,所有的事情都可以順理成章。 哪想到事實上并不是那樣。 從匈奴人說的話里,石邪弈于已經感覺到,連他們自己多攻城塔的品質都沒有太多的信心。 帶著這樣的攻城器械攻打魏軍鎮守的雁門關? 石邪弈于是越想越覺著心里沒底。 翻來覆去無法入眠,他向外面喊了一聲:“來人。” 守在外面的勇士走了進來。 石邪弈于吩咐:“給我找兩個美人,今晚伺候我入眠。” 攻城塔送到的晚上,石邪弈于居然是度過了一個不眠之夜。 雁門關上的曹恒,心情卻平靜的很。 望著關外羯人的營地,曹恒許久都沒有離開關口。 曹彰來到他身后:“長公子,天色不早,明天羯人還要攻打關口,早些歇下吧。” “三叔和羯人還有匈奴人都打過交代?”沒有回頭,曹恒好像很隨意的問了一句。 曹彰回道:“當年你父親是帶著我征討過匈奴人和羯人,我對他們不能說是太了解,多少也應該知道一些。” “能不能和我說說,匈奴人的工匠究竟怎樣?”曹恒問道:“他們的攻城塔,果真會像三叔白天說的那樣?” “長公子還在擔心這些?”曹恒笑著說道:“別的我不能和長公子說,只有一句話,長公子聽了以后自己決定究竟信與不信。” “三叔請說。”曹恒示意他說下去。 曹彰說道:“匈奴人是游牧民族,他們的工匠更擅長搭建帳篷。要是讓他們的工匠搭建帳篷,絕對是又結實又穩固。可要是讓他們的工匠造一些比較精細的東西,我估計他們是造不出來。攻城塔雖然不是多精細,要想牢固確實也是指望材料和工匠技藝。匈奴人的工匠,建造攻城塔真的是比我們中原人差了不止一星半點。” 聽完了曹彰說的這些,曹恒笑著搖頭:“三叔說的這些,我確實是深信不疑,可我還是覺得,既然匈奴人能夠造出攻城塔,我們在遇見以后,還是得多小心一些才是。可不能因為它們曾經不夠精良,就一直認為匈奴人造不出好東西。” “長公子能這么想,當然是再好不過。”曹恒說道:“我印象中,匈奴人造出的東西確實不行。然而這么多年過去,他們有沒有精進,卻是誰也說不清楚。石邪弈于從他們手中購置攻城塔,或許就是對他們新近造出來的東西有所了解。” “石邪弈于不可能了解匈奴人造出的東西。”曹恒當即搖頭否定:“三叔先前也曾說過,羯人攻打城池從來不用攻城塔和云梯。他們只是用繩索而已。這次共匈奴購置攻城塔,只因為我鎮守在這里,他們毫無機會。要是他們真的了解匈奴人的技藝,應該是在才攻打雁門關的時候,就已經把攻城塔準就被好了。” 曹恒這么一說,曹彰點了點頭。 他對曹恒說道:“長公子分析的絲毫紕漏沒有,只是我覺著根本不用去顧慮他們的攻城塔。今晚只管美美的睡上一覺,等到明天一早,率領將士們抵御羯人的時候,再去好好琢磨匈奴人的攻城塔技藝究竟是不是比以前好了許多。” “三叔提醒的是。”曹恒應了一聲。 “長公子今晚是住在關上,還是到關內安睡?”曹彰先是問了一句,隨后說道:“要是決定回關內睡下,今晚我就替長公子在這里守著。明天天亮前,絕對不會有任何紕漏。” “三叔回去睡好了。”曹恒說道:“明天我還是會讓羯人無法登上關口,無論他們的攻城塔怎樣,只要他們敢來,我就一定會讓他們好看。” 自從石邪弈于來到這里,曹恒就一直在關口住著。 曹彰勸道:“長公子已經在關口住了好些天,還是到關內好好睡一晚,等到明天再留這里不遲。” “天色也不早,我到關內即使睡下,用不了多會就得起來。”曹恒笑著說道:“我聽說當年父親領兵,吃的苦可要比我現在多了不少。三叔不用擔心我,等到破了石邪弈于,我當然會好好歇一歇。”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