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關(guān)外的羯人還在載歌載舞,曹彰對曹恒說道:“長公子早些睡吧,明天一早羯人就會發(fā)起進攻,你等待著的大戰(zhàn),總算是來了。” 曹恒點頭應(yīng)了。 “長公子。”曹彰突然很小聲的向他問了一句:“見著死人,還會不會像上回那樣?” 曹恒扭頭看著他,淡然一笑:“死人而已,有什么好在意的。明天關(guān)外將是尸橫遍野,要是在意,這場仗就不用再打了。” 得到這樣的回應(yīng),曹彰說道:“只要長公子已經(jīng)適應(yīng)就好,凡有征戰(zhàn)必有殺戮,殺他們是為了活自己,長公子能明白這些道理,也就不會再有什么顧忌。” 很平淡的笑了一下,曹恒回道:“三叔說的這些,我早就明白了。” 他向曹彰拱了拱手:“天色不早,三叔也早些歇著吧。” 曹彰道了聲辭,離開關(guān)頭。 曹恒又朝關(guān)外望了一眼,就在關(guān)頭上找個地方睡了。 ****************************************************** 離開關(guān)口,曹彰回到他和曹植的住處。 倆人的房間相鄰,曹彰正推門的時候,曹植從屋里走了出來。 “三兄回來了。”曹植招呼了他一聲。 扭頭看向曹植,曹彰發(fā)現(xiàn)他居然是一身戎裝,根本沒有要睡覺的意思。 “子建這是做什么呢?”曹彰詫異的問道:“大半夜穿成這個樣子,你是要出關(guān)打仗,還是要上關(guān)口與長公子一同守關(guān)?” “明天就要打仗,我怎么不能穿成這樣?”曹植說道:“為了明天一戰(zhàn),我剛才還在房中即興寫了首賦,三兄不如幫我看看。” 說著,他從懷里掏出了一卷紙。 曹鑠在蓬萊建造造紙廠,如今的造紙工藝已經(jīng)非常發(fā)達。造出的紙張與后世想差不多,甚至連人們上廁所,都用上了后世才有的衛(wèi)生紙。 曹植寫賦,當然也是用紙張,而不是像過去那樣用絲綢。 捧著才寫好的賦,曹植要給曹彰看。 從小就喜歡練武,對詩詞歌賦根本沒有興趣,曹彰不耐煩的把他手撥開:“搞什么搞,誰看得懂你那些鬼東西。有事說,沒事趕緊睡覺,明天一早羯人肯定要來進攻。” “就知道三兄看不懂。”曹植撇了撇嘴,把那篇賦初揣進了懷里。 “要是沒事,我先睡了。”曹彰橫了他一眼,扭頭就要進屋。 曹植趕緊上前把他攔住:“三兄,話還沒說完,怎么就要睡了。” “到底什么事,你說還是不說?”曹彰又瞪了他一眼。 “說!當然要說!”曹植嘿嘿一笑,向曹彰問道:“三兄認為明天開戰(zhàn)以后,我們還有多少可能或者去洛陽?” “問這些做什么?”曹彰皺了皺眉頭:“長公子信心十足,你覺著他會讓我們死了?” “那可說不準。”曹植說道:“關(guān)外十多萬羯人,就算我們做好了準備,人數(shù)也是被他們給壓死。以一當二十,三兄正以為大魏將士都是不死之身?” “要是敢在長公子面前說這些,我一定把你的舌頭給拔下來。”曹彰沒什么好氣的說道:“子建如今像是變了個人一樣。我時常都會覺得你陌生的很。” “其實我自己也覺得自己陌生的很。”曹植嘆了一聲說道:“天下一統(tǒng)了,我反倒覺得沒什么事情可干了。想當年我們曹家在眾豪雄之中叱咤風云,那是何等的威風?” “天下一統(tǒng),也是我們曹家的功勞。”曹彰打斷了他:“你要是覺著沒什么事可干,以后大可跟在長公子身后。” 曹植嘿嘿一笑,對曹彰說道:“我攔著三兄,就是要問這件事情。” “說吧,要問什么?”隱約感覺到曹植要問的問題,曹彰讓他接著問下去。 “我知道長兄對三兄比對我親近的多。”曹植說道:“有些話他也是肯對你說,對我則是緘口不言。我其實只想問三兄一件事。那就是長兄究竟有沒有打算讓長公子領(lǐng)兵討伐異族?如果以后討伐異族都是長公子在做,我就和他提一提,留在他的身邊捉刀寫個文章還是可以。” “長兄征戰(zhàn)多年,好些年連壽春都沒回過,你認為他是不是該歇一歇?”曹彰問道。 曹植點頭:“說起來確實是這樣,也就是說,以后討伐異族,都是長公子領(lǐng)兵?” “那也不一定,畢竟長兄沒有和我說過。”曹彰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子建是個明白人,你應(yīng)該懂得長兄為什么和我比和你們?nèi)魏我粋€人都要親近。” “我當然明白。”曹植說道:“三兄自幼就追捧長兄,每天跟在他的身后,必定是討他歡喜。像我這樣的,就是沒人待見。當年二兄可還是要我把給殺了。” “他要殺你,你還幫著他。”曹彰笑了一下:“我記得自從二兄被殺那天起,你就是這個模樣。整天和一些市井之徒浪蕩在一處,曾經(jīng)的曹家才子曹子建,如今成了什么模樣?長兄不是沒有待見你,而是你自己不待見自己。把自己弄的人不人鬼不鬼,難不成還要長兄給你高高的捧著?” “文人氣息太重!”再次拍了下他的肩膀,曹彰轉(zhuǎn)身返回房間,曹植聽見他在屋里說了句:“其實有時候做個粗豪的武人,要比做個心思縝密的文人更暢快些。” 站在曹彰房間的門口,曹植耳邊在回蕩著他剛才說的那句話。 做個粗豪的武人,要比做個文人更暢快些。 武人思維簡單,很多復雜的事情往往會被他們簡單化。 而文人思想復雜,簡單的事情也會被他們給繞著圈子來解決。 更重要的是文人天生有傲骨,總認為自己了不得,而全天下都是草芥慫包。 說的好聽些傲骨天成,一般人不具有也無法具有。 說的難聽些,就是自以為是,總是惹人不待見… 在曹彰門口站了一會,曹植搖頭一笑,轉(zhuǎn)身回他的房間去了。 ************************************************* 雁門關(guān)的天很藍,藍的像是被水沖洗過的寶石。 天上漂浮著幾朵如同羊毛般的白云。 白云緩緩游動,如果只是仰望天空,會覺著整個世間都是那么閑適恬靜。 然而視線往下,在雁門關(guān)外,十二萬羯人勇士騎著駿馬,擺列出了進攻的架勢。 石邪弈于騎著高大的駿馬立于羯人的最前面。 凝望著雁門關(guān),他的臉色是一片凝重。 雁門關(guān)上,曹恒也穿戴上了鎧甲,與石邪弈于彼此對望著。 悠悠號角從關(guān)外傳來,羯人即將發(fā)起進攻。 當號角聲響起,曹恒喊道:“將士們,羯人要進攻了,都給我做好準備。” 雁門關(guān)上的魏軍將士,紛紛張弓搭箭,瞄準遠處黑壓壓的羯人。 隨著陣陣呼喊,羯人騎著駿馬發(fā)起了沖鋒。 雖然是攻城,可他們卻根本沒有從馬背上下來的意思,一邊策馬飛馳,一邊還甩動手手上帶抓鉤的繩索。 羯人攻城,正是利用這種繩索抓住城垛,以達到攀援上城墻的目的。 望著沖鋒中的羯人,曹恒臉色也是十分凝重。 戰(zhàn)斗開始以前,他可以嬉笑怒罵把一切都不看在眼里。 可一旦戰(zhàn)斗開始,他就不能再有那種游戲人生的姿態(tài),而是應(yīng)該換上一種以全局為重的主將心境。 羯人越來越近,曹恒喊道:“放箭!扔地雷!” 張弓搭箭的魏軍將士紛紛松開弓弦,無數(shù)箭矢呼嘯飛出,沖鋒中的羯人和他們的馬匹中箭,由于速度太快,翻滾著揚起一片煙塵,隨后又被緊跟上來的戰(zhàn)馬洪流湮沒。 除了張弓搭箭的魏軍,另外還有一些魏軍將士,從箱子里搬出地雷,用力的朝著關(guān)外甩去。 他們拋擲地雷是使出了渾身的力道。 地雷飛出,落在羯人還沒有到達的地方。 一顆顆地雷被魏軍丟了出去,當他們丟到兩三百顆的時候,曹恒喊道:“停止扔雷。” 扔雷的將士們停了下來,張弓放箭的將士們卻片刻不停的把箭矢發(fā)射出去。 羯人還沒有見識過地雷,他們只知道迎面飛來的箭矢會對他們造成極大的傷害。 頂著箭矢,羯人蜂擁而上。 前面的中箭倒下,后面的緊跟著沖上。 馬蹄陣陣煙塵滾滾,羯人騎兵如同潮水一樣卷向雁門關(guān)。 眼看快要沖到跟前,就快要能甩出抓鉤沿著城墻攀援上去,突然一聲巨響在最前面的馬匹身下響起。 伴著那聲巨響,附近的幾匹戰(zhàn)馬被爆炸的氣浪頂飛,連同馬背上的騎士一道,翻滾著摔了出去。 頭一聲巨響過后,緊接著是第二聲、第三聲…… 火光閃爍巨響連連,成片的戰(zhàn)馬和羯人在爆炸聲中倒下。 關(guān)口上,曹恒催促張弓搭箭的魏軍:“快發(fā)箭矢,趁著他們胡亂,多射殺一些。” 魏軍將士加快了射箭的速度,亂成一團的羯人騎兵在箭矢射殺下紛紛掉落馬背。 羯人本以為騎兵沖上去,至少可以發(fā)起一輪像樣的進攻,哪想到他們還沒沖到雁門關(guān)關(guān)口,就被地雷的爆炸給炸的懵了,箭矢也在無情的收割著羯人的生命。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