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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攀附-《烽煙漫》

    福王府的人看見嵩山派的人都走,大吃一驚。唐浩然和李見君上前護定福王了。眾俠圍上前,朱常鴻叫道:“大勢已去......三皇兄還是投降吧......”說完后喘了幾聲氣。鄧清、鄭翠翎急急在后運起胭脂泥塵為朱常鴻療傷助氣。朱常洵冷笑道:“你是誰?敢叫本王三皇兄?”朱常鴻喘了幾下,平復(fù)一下胸中血氣,慢慢說道:“我是九皇弟常鴻。”朱常洵道:“常鴻于萬歷四十年便到燕山拜師學(xué)藝,本王便沒見過他了,本王憑什么信你便是本王九弟?本王只知道爾等深夜闖進本王宮邸,意欲行刺本王!”阮鶴亭揚了揚手中的晶石劍道:“三皇兄不認得九弟常鴻,難道還不認得這柄父皇神宗御賜的晶石劍么?”

    原來當初西洋進貢了一塊硬度很高的晶石給大明,萬歷皇帝便命人把晶石打磨成劍狀,將來送給從燕山學(xué)藝回來的朱常鴻,故此朱常洵是認得此劍的。后來阮鶴亭擊敗了前來挑戰(zhàn)大明的蒙古郡主敏真后,萬歷皇帝覺得阮鶴亭保住了天朝的顏面,把阮鶴亭招為駙馬之余還把這柄晶石劍賜給阮鶴亭,還特定命人在劍柄處鑲了“神劍泰斗”四個金字。阮鶴亭為人謙和,從來沒向人提及此事。故此朱常洵雖然也沒見過阮鶴亭,也當然知道此事,此時便道:“好,即便你二人便是本王妹夫鶴亭和九弟常鴻,但你二人帶人深夜打進本王宮邸,是何道理!?”

    朱常鴻冷冷道:“三皇兄意圖謀反,皇兄身為皇親宗室,知法犯法,該當何罪!?”朱常洵不屑道:“你知道朱常洛是個宮女所生的兒子,而我確是父皇最寵愛的鄭貴妃的寵兒,他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早出生,就憑這個他做皇帝,我就要來洛陽做個藩王?當初老天不開眼,張差居然打不死他!父皇當年答應(yīng)過母妃把江山交給我的,只是那些文官和慈圣太后不肯,這江山本來就是我的…….朱由校也只是我的晚輩,他干木工活很棒,可根本就不是個做皇帝的料,魏忠賢就這樣把持朝政,陷害忠良,禍國害民,我們姓朱的都不會繼續(xù)容忍下去。”

    朱常鴻道:“你作為一地藩王,貪財成性暴虐不仁,黃河泛濫,河南百姓餓死冷死有多少,你可有賑濟之舉你在一地為王,封地百姓都如此孤苦,若為大明國君,那可是天下百姓的不幸!”朱常洵反駁道:“王位有能者居之,當年成祖文皇都只是北平藩王,乘建文孱弱起事靖難,難道文皇帝不是千載明君?”朱常鴻道:“文皇帝是愛民若子的好皇帝,而你貪暴不仁,朱高煦、朱宸濠等就是你的榜樣!”

    朱常洵冷笑道:“你等既然說本王有罪,那么罪證呢?拿出來也讓本王看看啊!”原劍平馬上讓李大堅何延齡把裝有玉璽的錦盒取來。陳采青一聽,不由得面色大變。郁凌楓見妻子神色大變,悄聲問何故。陳采青和郁凌楓耳語幾句。郁凌楓聽了后,不由得搖搖頭悄聲道:“天要活福王。”朱常鴻指著箱子道:“這可是皇兄你命人偷大明傳國玉璽!不知道這樣的物證足不足以入皇兄之罪?”朱常洵一聽,馬上變了臉色,一面死灰,但他還是想死撐,當下他吞了口口水道:“你……有種打開它……看看?”

    何延齡李大堅打開箱子,眾人上前一看,箱子中只有一塊御花園假山之石,哪里見有什么玉璽的蹤影!眾俠大驚,錯愕互望。朱常洵卻如蒙大赦,大喜過望道:“證據(jù)呢?玉璽呢?你等說本王的罪證何在?拿出來啊!本王喜愛把玩奇石,讓人特地從京城運奇石回洛陽也是罪?”

    朱常鴻看著朱常洵得意的樣子,憤憤不平道:“皇兄別開心太早,物證沒了,還有人證!我們剛才都在場聽到你對先皇光宗和今上的大不敬之言!”朱常洵不慌不忙道:“他們都是你的人,如此證據(jù)有何分量?沒有玉璽鐵證,朝廷上下也只道是夏福二王爭權(quán)奪利而沖突。”朱常鴻正色道:“分量不在于我們,是在于天道正義、祖宗社稷以及天下萬民福祉之上!”朱常洵語氣稍微溫和道:“皇弟咄咄逼人,真的是不念手足之情要置皇兄于死地?”朱常鴻嘆了一口氣道:“不是我要逼你,而是祖制國法在此,公義在此,既知今日,何必當初呢?”朱常洵問道:“然則何為公義?”朱常鴻答道:“為民請命,為死于你貪暴不仁的百姓報仇申冤!”聞得此言,那邊鄧清和奮威鏢局眾人轟然叫好。

    朱常洵望了望他們道:“既然如此,更不應(yīng)該把愚兄逼得太絕。應(yīng)該看重另外二字,就是平衡。天下萬物,講究陰陽并濟,有黑暗的恐怖才會讓人覺得光明的可貴。”朱常鴻道:“我不接受這為你開脫的借口!”朱常洵道:“此非借口,是理由,因為本王可以發(fā)放十萬兩白銀和五萬石糧食賑濟孟縣和孟津兩縣的饑民乃至全河南受黃河泛濫之災(zāi)的饑民。”朱常鴻冷笑道:“皇兄這是拿錢買命?”朱常洵道:“賢弟,為兄被朝廷正法,受苦的只是為兄的妻兒老小。若留我一命,受惠的卻是千千萬萬的受難百姓。既然賢弟一再提到為民請命,沒來由不放為兄一馬吧?既然賢弟沒了玉璽物證,為何不及早平息爭端,讓蒼生受益?善固然長存,但惡也永遠不會被消滅。只有取其平衡,天下才得太平。要知道黑暗的存在才顯得光明的可貴。”

    原劍平聽到此話,默不作聲,想起了自己在洛陽城中饑寒而死的老友王宏昇及其孤苦無依的女兒倩儀。當下原劍平走到朱常鴻身旁道:“哎,殿下,原本以為證據(jù)確鑿可以指證福王,到頭來功虧一簣,可能是天意吧。即使把福王治罪,老王也無法起死回生,倩儀仍然三餐不繼,要不還是答應(yīng)福王吧。”鄭翠翎也道:“師兄,伸張正義是對的,但太拘泥‘正義’二字,往往會失了方寸。如果法理就是一切,那么師姐女扮男裝欺君我們也本不應(yīng)該幫她。如果當無法做到完完全全的公義之時,或許解決了百姓們的燃眉之急,可能比為他們伸張正義更實惠。”然后又望了一眼朱常洵,繼續(xù)道:“何況來日方長,我相信天網(wǎng)恢恢,福王若在無法無天,肯定逃脫不了天理嚴懲。”朱常洵乘勢答道:“對,若然本王在貪暴不仁,讓本王死于饑民之口!”

    朱常鴻想到自己自幼在燕山學(xué)藝,為的是護國安民,眼見福王貪暴謀反,禍國害民,自己卻無能為力,眼見百姓仍在苦難之中,如何釋懷?望望原劍平和鄭翠翎,想想王倩儀當初失去親人時的痛哭和饑寒交迫的無助眼神,憤憤不平地看了朱常洵一眼,嘆了一口氣,搖搖頭道:“好吧…….”朱常洵馬上對身旁的二子朱由渠道:“渠兒,你馬上命人準備錢糧。”原劍平低聲對朱常鴻道:“殿下,既然如此,便讓福王交還我手下的兩個鏢師吧。”朱常鴻也對朱常洵說了。朱常洵道:“那你方也把本王兩個兒子放了。”

    朱常鴻正想答應(yīng),鄭翠翎趕緊道:“福王,我們想先用小殿下由樺換回兩位鏢師,等賑濟完災(zāi)民,世子由崧自然平安送回。”朱常洵道:“你方在我手中的是兩個人,我方在你手中的是兩個人,兩個換兩個,公平之至!”原劍平正想開口,鄭翠翎扶了扶原劍平的手臂,說道:“此也未嘗不可,但小妹倒是想福王殿下先為我方中毒的汪鏢師治療!”朱常洵無法,喚來王府醫(yī)師。醫(yī)師診視了一下,向福王下跪道:“殿下饒恕小醫(yī)無能,這位爺已是藥石無靈了!”原劍平一聽,頓時覺得天旋地轉(zhuǎn),幾欲昏倒,梁復(fù)羅子璇急急上前扶穩(wěn),奮威鏢局的其他鏢師也紛紛落淚。

    鄭翠翎道:“現(xiàn)下便是要一個換一個了!一個王子換一個鏢師,殿下還占便宜了呢!殿下還要好生安葬汪鏢師!這殿下也不虧吧?只要每個災(zāi)民都收到錢糧,世子殿下自然平安回歸!”朱常洵見兩個兒子落入他人之手,只得答應(yīng)。于是朱常洵著李見君帶人收拾汪叔奮的尸首,唐浩然押著胡萬輝前來,郁氏夫婦押著朱由樺前去。眾俠知道福王府奸險,故此朱常鴻、鄭翠翎扣著飛鏢,鄧清準備著袖箭,原劍平摸著銅錢,韓冰暗藏飛蝗石,李大堅手執(zhí)小叉,凝神注視;郁氏夫婦也手按紫青雙劍,打醒十二分精神,生怕歹毒的唐浩然使詐。雙方交換完人質(zhì)后,朱由渠前來報說錢糧已準備妥當了。

    朱由渠帶著眾俠出了宮邸后門,果然看見一隊手推車隊停著,看不到隊尾盡頭,還陸續(xù)有剛準備好的手推車推過來,還有一輛載著棺木的手推車。朱由渠對朱常鴻道:“九皇叔,您要的五萬石糧食,合共六百萬斤,十萬兩白銀,折合一萬萬文錢,也就是十萬吊錢。這里每輛車上都有大約五百斤米糧,一百吊錢,一共一千二百輛手推車,請皇叔審視。”朱常鴻道:“那豈不多了兩萬吊錢,也就是二萬兩白銀?”朱由渠賠笑道:“那是父王給各位路上的盤川和汪鏢師的殮葬、安家的費用。”

    朱常鴻心想:“三皇兄當我是打秋風(fēng)來的!”正欲發(fā)作,鄭翠翎上前道:“那我們就謝過福王殿下的美意了!”鄧清嘲笑道:“這福王還是挺舍得花錢買命的嘛!”阮鶴亭道:“煩請二殿下和我們一同前往發(fā)放賑濟錢糧。”朱由渠道:“皇姑父嚴重,這是小侄分內(nèi)之事!”梁復(fù)道:“得盡快回客棧放飛鴿子,告知少林僧眾渡我們過河。”原劍平著何延齡回客棧叫上王倩儀、郁恕并一眾鏢師推著汪叔奮的棺木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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