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隨后,廷尉正,廷尉右監紛紛因為虛癆之癥,告病在家,廷尉府癱瘓。二人往日身強力壯,今日同患虛癆,哪有如此巧的?他們是在躲什么?” “這一系列事情紛至沓來,全不給人留半點思緒,難以想出其究竟。那長安君府到底發生了什么,陛下又到底想做什么?右相少時便隨陛下,可看得出這其中究竟?” 王綰摸著下巴上發白的胡須,在腦中復盤了一下近些天所發生的事情,道:“陛下是一個確定前路,再不回頭的人。十多年前,陛下自趙國歸秦國。在華陽太后和莊襄先王,都屬意嬴成蟜做秦王的情況下,毅然決定與長安君爭王位。” “近十年前,在呂不韋大權在握的情況下,陛下毅然赴雍地加冕,以兵事奪權。近些日發生的事一波三折,難以尋其脈絡,不似陛下行事作風。這條線陰險詭譎,矛盾重重,倒有些……成蟜公子的做派。” “成蟜公子?右相是說的那豎子?” 隗狀對“成蟜公子”這四個字,很是陌生。 “等等!”隗狀震驚地看向王綰,道:“那豎子原來竟被屬意王位?莊襄先王和華陽太后是要為秦國尋一位亡國之君乎?” 他來秦國時日較晚,是在嬴政為秦王之后。 他到秦國時,嬴成蟜已經為秦國帶來了屯留之恥,被秦國上下視為恥辱。 他卻是未曾想到,嬴成蟜這樣的豎子,竟然險些當上了秦國的王。 這樣的秘辛,他卻是從未聽過,也從未有人與他講過。 他驚呼一聲后,眼見王綰沒有開口給他解說的意思,藍眼轉了轉,輕笑道:“右相,你我雖爭鋒日久,但最后為的不過都是子孫后事。說明了些,便是封地和爵位罷了。陛下擱置分封與郡縣兩制后,長安君那邊便出了樓臺一事。且此事到得如今迷霧重重的地步,很難不讓人去想兩者關系。此事,你我目標一致,不如暫放間隙,過了這一役如何?” 王綰沒有說是與不是,踱了兩步路后,再次開口,卻是講起了往事。 “十多年前,長安君還被叫做成蟜公子。那時的成蟜公子不流連樓臺,也不沉溺女色。其常隨昭襄先王接見群臣,發表獨特見解。言語雖天真稚嫩,但偶爾也一針見血,直擊事物本質?!? 就這?出身在帝王家,自幼有良師輔導,若是什么也不會,那才是蹊蹺! 隗狀坐在椅子上,不屑道:“王公之子,其見識本就超出常人,有些驚人之語有甚稀奇?” 王綰用古怪的眼神看著隗狀,道:“哦?那綰若告訴左相,成蟜公子隨昭襄先王接見群臣時,僅有五歲呢。” “什么!這不可能!” 隗狀屁股還沒坐熱,被王綰兩句話嚇得竄了起來。 “一個五歲稚童,他能懂得什么?能聽懂大人言語,自如應答已是不易,他還能參與其中?中原再文風盛行,還能將竹簡盡數塞入稚子頭中乎?右相是不信狀之誠意,故意戲耍狀乎!” 王綰沉聲道:“左相觀老夫面相,像是在戲耍于你乎?” “五歲稚童不僅能聽懂國家大事,還能探討,還能指出其中缺漏,這若非戲耍,何為戲耍!” “此事千真萬確,左相若不信,今日你我便無甚好聊了。” 隗狀緊盯著這位與他爭鋒日久的大秦右丞相良久,他從中看不到一絲戲謔和猜疑,只有認真與鄭重。 王綰似乎未與我說笑,可這言論也太過駭人。 吾五歲還被乳娘看管,真有人能五歲知國事? 這人還是那只知風花雪月的豎子! 隗狀驚疑不定,緩緩地坐下椅子,似乎要將跳動不已的心也安頓下一般。 “狀,便信右相一次,嗯?” 隗狀忽然又發現自己似乎遺漏了些什么,后知后覺地道:“右相說的是昭襄先王?不是莊襄先王?” 秦昭襄王,是秦莊襄王大父。 王綰還是沒給隗狀直接答復,繼續說道:“五歲論國事時弊,七歲隨王上朝堂,八歲王逢事必問,九歲斷各地奏章。孝文先王和莊襄先王能成為秦王,其大半功勞,皆在成蟜公子身上?!? “昭襄先王曾親將孝文先王,莊襄先王叫到身邊。指著年幼的成蟜公子道:‘汝二人需答應寡人,成蟜及冠,無論誰為秦王,當退位以讓,莫礙秦國!今日應下此事,寡人死后,柱為王。柱百年,子楚為王,可乎?’這便是秦國當年最出名的,為一子,而立二王。若非昭襄先王走時,成蟜公子年幼,我大秦就要出現隔二代而傳秦王的事件了?!? 為一子,而立二王? 隗狀覺得自己屁股火燒火燎的,根本坐不住。 哪怕他早就做好心理準備,這一刻,他還是覺得自己在聽神話傳說似的。 這他阿母的還為人哉? 這簡直比圣人還圣人! 一個聲名狼藉的紈绔豎子,當年竟然能天才至此,以一己之力連定秦國兩代秦王,這真的是人力能辦到的事乎? “右相所言,實在,太過玄奇,狀,無法信?!? 隗狀覺得自己說話有些干巴巴的,嗓子干的要死,喉嚨急需清水灌溉。 “綰今日與左相所言,但有虛妄,愿受五牛分尸之刑,天地神人鬼共棄也?!? 秦朝時期不似現代,神鬼之說很有市場。 儒家孔子曰:敬鬼神而遠之。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