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皎潔月光灑落清暉,這銀輝冷色照在戒備森嚴(yán)的咸陽宮中,相得益彰。 成蟜宮。 幾十根三尺長,發(fā)著明晃晃橘黃色燭芒的蜂燭。 將宮中的每一根廊柱,每一塊地磚都照的清清楚楚,便是一根頭發(fā)絲也難以藏匿。 一個八九歲大小的孩童坐在宮中地上,在他面前,擺放著一大堆五顏六色的各種透明圓珠。 說是透明圓珠其實也并不恰當(dāng),因為這些透明圓珠并不規(guī)則。它們沒有那么光滑的曲面,和完美的球形。 有的略微鼓脹成透明橢圓珠,有的缺陷一塊或多出一點,看上去像是殘次制品。 孩童一次只拿起一個透明圓珠,小手舉著,放在明晃燭光下觀其內(nèi)里成色。 他一連看了二十七八個,看那皺巴巴的表情,似乎沒有遇到滿意的。 “阿母,你不要偷拿我沒看過的玻璃球好不好。你在這邊拿,這邊都是我看過的。”孩童很是無奈的樣子,小手按在其身旁偷偷摸摸伸出來的一只玉手上。 那只玉手的主人一雙大眼閃閃發(fā)亮,明明被孩童叫做阿母,但那神情看上去卻好像比孩童還要孩童,狡黠得很。 她容貌是非同一般的美麗。 那雙大眼撲閃撲閃地,其上睫毛像是兩把小扇子似的來回刷動。 鼓著嘴巴輕咬貝齒,少女風(fēng)情滿溢。 很難想象,一個生下的孩童都有七八歲了的女人。 身上母性光環(huán)沒見多少,反而稚氣滿滿。 “可惡,我明明很小心了,怎么又被你看到了?蟜兒,你那么多玻璃珠,給阿母幾個盡盡孝心,不該乎?” 女人被當(dāng)場抓住偷拿,卻沒一點羞愧之色。反而倒打一耙,理直氣壯地質(zhì)問起了兒子。 說著話,另一只手又開始摸向那堆孩童沒看過的玻璃珠。 孩童趕忙身子前趴,將那堆還沒看過的玻璃珠護在身下,哭笑不得地道:“不是成蟜不給,是這堆我還未看完,阿母你去我看完的那堆挑。” “不要,我就要在這堆挑。起來,我是你母,你讓著我些。” 女人去拉孩童身子,要把孩童抱走,好在孩童趴著的那堆玻璃珠里挑。 阿母你到底要選什么樣的玻璃珠?你要是找顏色好看的,我挑過的那堆玻璃珠里明明有很多,干嘛一直給我搗亂! 孩童要被自己阿母氣死了,小身子抱著女人的雙臂,仰著臉道:“阿母,那堆多,你去那邊挑。” 女人撇撇嘴,傲嬌得一扭頭,道:“那堆都是你不要的,你不要的我也不要。” 孩童:…… 說阿母會挑吧,她好像沒什么挑選標(biāo)準(zhǔn)。 說阿母不會挑吧,她又能直抓問題本質(zhì)。 眼看孩童沒話說了。 女人的大眼睛又開始一閃一閃的,賊心不死。雙手去捧那小小一堆,還沒被孩童看過的玻璃珠。 看那動作,似乎是打算把這些玻璃珠都打包帶走,回去慢慢找。 “阿母,你不要壞我大事!你再搶我玻璃珠,我就去找阿父告狀!” “走啊,你告我也告!” “你告什么,我又沒搶你東西。” “怎么沒搶?”女人拍拍孩童頭,道:“你小時候搶我奶喝,長大了便不認了?” “阿母你好幼稚。” 女人拉著孩童站起身,孩童才只到女人細腰高度。 女人手掌伸平比著孩童個子,又比了比自己個子,道:“你看你才這么一點,我都這么大了,你怎么好說我幼稚。” 正此時,宮門被用力推開。 一個戴著通天冠,身穿黑色秦王冕服的男人昂首闊步走進宮殿。 “哈哈,不得欺負孤的小秦王!” 男人人未到,聲先到。 一把抱起孩童,將孩童舉的高高的,比女人還要高。 “這下是我們的小秦王大了。” 女人被比過了個子,一臉地不開心,嘟著嘴道:“王上偏心。” 孩童在男人的幫助下比過了女人,卻也是一臉的不開心,嘟著嘴道:“幼稚!” 男人看著女人,孩童兩張嘟著的小嘴,那張在朝堂上威風(fēng)凜凜的臉,掛上止不住的笑容。 “哈哈哈哈哈哈,母不似母,子不似子,唯有孤似父矣!小秦王,你這幾日和墨家,公輸家那群人湊在一起玩耍。不來聽群臣奏對,這政務(wù)可是懈怠不少。你這樣貪圖享樂,秦國何時才能一統(tǒng)天下?” 男人便是秦王,嬴子楚。 女人則是嬴子楚妃嬪,韓妃,韓姬。 孩童則是嬴子楚和韓姬之子,朝堂皆稱成蟜公子,嬴成蟜。 “王上,小秦王這三字不妥也。” 嬴子楚身后,跟有二人。 一人面相憨厚,身穿黑色官服,看其款式和其上所繡圖案,在秦國,只有相邦才能穿。 這男人正是秦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相邦,文信侯,呂不韋。 相邦,乃秦國文官最高官職。 秦國有相邦時無丞相,相邦總領(lǐng)秦國一切事務(wù),權(quán)力大到?jīng)]邊。 如今說話勸阻的,正是呂不韋。 “有何不妥?早晚的事。孤這秦王之位都是靠蟜兒得來的,叫聲小秦王又如何?” “在秦國,誰敢找成蟜公子的麻煩,我蒙武第一個不應(yīng)。” 跟在秦王身后的第二人朗聲大喝。 其身披甲胄,面貌英武。正是大秦軍武第一家——蒙家這一代的領(lǐng)軍人物,蒙武。 “阿父,你放我下來。” 嬴成蟜覺得好羞恥。 他一個成年人,被舉高高,還是在蒙武和呂不韋兩個大臣面前。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