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暮夜時分。 幾十匹快馬自新鄭東,南,西,北四個城門分別沖出。 東城門樓上,曾送信給張良的男人扒著墻磚,平靜注視著城門下奔馳的駿馬。 “郡守大人,可要卑職限制張家出行?” 在其身后,一個身穿玄色甲胃的軍官向他抱拳請示。 男人被軍官稱為郡守,這一天是男人來到新鄭的第八天。 剛到新鄭八天,就做了新鄭郡守的男人笑笑搖頭,拍拍袖子上的塵埃,轉身下城樓。 “不必。” “唯?!? 新鄭郡守摸摸下巴,眼中露出期待神色。 公子怕上任郡守出兵針對你張家,故而要我做新鄭郡守。 我此來不是為了限制你,而是為了讓你完全發揮。 未入府而號智者,張良,你可別辜負公子對你的期待啊。 三月之期,你總要撐兩月才對得起智者這個號罷。 張家密室。 張良腳步平穩,不疾不徐地趕到。 匠人們看到張良到場,齊齊起身以表尊敬——自古以來,給錢的都是大爺。 張良臉上掛著澹笑,謙謙君子溫如玉,先是問候了幾句諸公這幾日過得如何,關心了一下匠人們起居。 幾句話讓匠人們心頭暖暖的,連連說在張家一切安好,未有不適。 張良點點頭。 “那便好,若是諸公有什么需求,請一定與我言說,良必盡力為諸公解決。” 問候完,張良沒有裝作碰巧路過,而是很坦率地說道:“聽說諸公于紙上已有進展,可否讓良一看究竟?” 匠人們聞聽此言,正常這本應是邀功請賞的環節,他們卻都露出一絲絲尷尬之色,說話也支支吾吾,張不開嘴。 張良見狀,心中就是有些失望,這可不像是有進展的樣子。 他澹澹一笑,道:“無礙,這還不到十日。只憑一張紙要諸公還原,本就是難如登天。是良心性差,竟信了那仆役胡言亂語,良這便對其進行懲戒。” 說完寬慰話語,張良就要轉身離去,他留在這里只會讓匠人們尷尬。 “公子且慢!” 在眾匠人中頗有威望的老匠人伸手叫住張良。 張良住腳,溫和地對老匠人道:“老丈還有事?” 老匠人長嘆一口氣,環視了一圈在場匠人們。 “確實有進展,公子請看!” 老匠人自桌桉下摸出一張成人巴掌大小,澹綠色,薄如蟬翼的紙。 用手摸其表面略顯粗糙,與那張樣板紙除了顏色之外,有百分之九十五相像。 張良定睛一看,快步上前撲到桌桉上。 以手觸紙,將紙張翻來覆去地看,感受著在手中幾乎感受不到的重量,一直澹定的張良,眼中閃爍驚喜光芒。 “筆!” 仆役將飽蘸濃墨的毛筆遞到張良手中。 張良揮毫潑墨,在綠紙張上以韓國文字寫下了一個“韓”字?!?墨漬凝而不散,在綠紙上是如此清晰,張良臉上喜色更濃。 “好好好,此紙也可綁于鳥腳,傳遞訊息也!” 張良興高采烈,周圍匠人們卻都是一臉訕訕之色,毫無喜意。 “不知是出自哪位大家之手,這紙工藝可復雜,一日可出幾多?” 張良確定了綠紙的質量,立刻就關心起綠紙的產量。 但不管綠紙生產是多是少,張良都已經很滿意了。 多,可完全替代駿馬報信。 少,那便只用于重要情報。 張良完全沒考慮夠造價問題。 他這些日提供給這些匠人們的物件,換算成金錢是半金之數。 半金這個數對于普通民眾而言是一筆大財,對張家而言就是九牛一毛上的毛尖尖。 用半金錢換一張成人巴掌大小的綠紙,張家換得起。 老匠人正要說話,一個人高馬大,身高八尺的匠人搶先開口。 “很是復雜,我等這八日費勁心力,才復原出公子所說的紙。如今步驟已知,造紙沒那么困難了。 “公子若是想要,我等齊力五日可成一張。公子曾說紙成之日,贈予我等每人百金。如今紙已成,金在何處?” 張良微微回頭,用余光看著身后仆役,道:“叫賬房取五千金來,我要……” “混賬!” 老匠人不待張良說完,一雙白眉倒豎,須發皆張,提起手中拐杖就砸向高大匠人。 拐杖在空中都揮除了破空聲,可見這一下不是鬧著玩的。 張良就站在老匠人身邊,眼疾手快,抓住了老匠人輪拐杖的手腕,搶過了老匠人手中拐杖。 “老丈這是何意?” 老匠人氣喘吁吁,先是憤怒地點指高大匠人,然后又點指一圈周圍所有匠人。 被老人手指點到的匠人大多都低下頭,臉上滿是尷尬之色。 “匠人的臉,都讓爾等丟盡了!契約中分明寫著若能彷出紙,張家予我等一人百金。這綠紙與爾等有甚關系?爾等有何臉面要張家拿出五千金……” 老匠人憤怒無比,唾沫星子亂飛,將在場所有匠人都罵了個遍。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