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呂不韋按照琉璃珠的辨別方式去辨別,明顯小堆質量不如大堆。 “以臣眼力,若要選顆最佳的琉璃,不,玻璃珠,那一堆成色更好些。” “不不不,那堆不好。”韓姬想都沒想,就搖著腦袋否認了呂不韋。 呂不韋在最擅長的領域被否定,但卻沒有產生絲毫負面情緒,他是一個心思縝密且心性極佳的人。 “臣之鑒別方式是以琉璃之法鑒別,此物既是玻璃,臣之方法想必不適用。敢問韓妃,這玻璃珠該如何鑒別好劣,為何這一小堆要比那一大堆要好?” 韓妃指了指還被當做沙包的嬴成蟜,道:“我也不知,但大的是蟜兒不要的,小的是蟜兒還沒看過的。這琉璃珠是蟜兒所造,他定是知道哪個好哪個劣。” “原來是成蟜公子所造。”呂不韋心臟跳的越發劇烈,看著嬴成蟜那張苦瓜臉,就像是在看一座苦瓜型金山。 此物雖是玻璃,而非琉璃。但若可批量制造,在辨別玻璃,琉璃兩者差別之前,秦國自可大賺特賺。 成蟜公子發明此物,天佑大秦! 大秦有成蟜公子,六國焉有命在! 附和的話說完,呂不韋突然意識到什么,他猛然扭頭,毫無禮節,臉上有些潮紅地盯著韓姬道:“韓,韓,韓妃方才所言,是琉璃,而非玻璃,失言否?” 韓姬有些害怕地退了一步,連聲道:“沒有失言,相邦方才不也說了琉璃二字?這物件本就是琉璃珠,是蟜兒硬要叫做玻璃珠,我聽之日久,便隨蟜兒一般叫法了。” 這物件本就是琉璃珠。 韓姬的這句話就像是一根楔子一樣,深深地扎進了呂不韋的腦中。 玻璃就是琉璃……此物是真的琉璃! 呂不韋再難掩飾內心之態,他面紅耳赤,呼吸急促。 他扭頭,看著還在拋著嬴成蟜,玩的正歡的秦王和蒙武,怒發沖冠。 他像是一頭發怒的公牛一般,毫無形象地沖了過去。 “你這兩個豎子!快放下成蟜公子!快放下成蟜公子!” 嬴子楚看著鞋都跑丟一只,攔在二人中間不讓二人繼續,衣衫不整的呂不韋。 想到上次見呂不韋如此失態,還是他們被趙國追殺,逃離趙國的時候,不禁大笑。 “哈哈哈,此為孤之相邦邪?非也!此為邯鄲出逃之呂姓商賈也!” “哈哈哈,相邦往日說我等野蠻,今日何以也如此?今日相邦才像個秦人矣!”蒙武抱著嬴成蟜,也是哈哈大笑。 呂不韋根本不理二人調笑。 他三步并作兩步,小心翼翼地,上前將嬴成蟜從蒙武懷里輕抱出來,用那種生怕嚇到三歲稚童的語氣輕聲喚道:“成蟜公子。” 嬴成蟜不理呂不韋,坐在地上,冷著一張臉在那里生悶氣。 他現在怒氣沖沖,誰也不想搭理。 他身體九歲,但他心智可不是九歲。 他是穿越者,一場車禍讓他魂飛冥冥。 再有意識的時候,就是在韓姬的肚子里。 算上前世的三十歲,他現在應該是三十九歲。 任哪個三十九歲的成年人被當做沙包扔來扔去,被嬴子楚和蒙武這么戲耍一盞茶時間,心情也不會舒暢。 呂不韋看嬴成蟜不理他,急得繞著嬴成蟜來回轉圈圈。 嬴子楚見狀,笑容斂去,皺起眉頭。 “蟜兒,你怎可對相邦如此無禮。” 說著話,就踏步向嬴成蟜走來,要拉嬴成蟜給呂不韋賠罪。 呂不韋扭頭怒盯秦王,那眼神分明在說,還不都是王上害的! 當年秦王不叫嬴子楚,叫做嬴異人。 在嬴異人于趙國為質子時。呂不韋便一眼看中嬴異人,自投到嬴異人門下。 當時呂不韋已是名滿天下的大商人,這么做無異于自降身份。 有人便問其為什么放著那么多王公貴子不去投靠,而要投靠一個無權無勢的棄子呢? 呂不韋答曰:“此奇貨可居。” 時人視呂不韋瘋癲。 然呂不韋我行我素,真的將嬴異人奉為主君,一直為嬴異人返回秦國奔波勞碌。 最后又在趙國要殺害嬴異人之前,得到消息,連夜將嬴異人從趙國護送到秦國。 歸秦后,嬴異人改名嬴子楚。最終成功上位為秦王,呂不韋多年投入終見回報,成了秦國相邦。 以商賈之身,成一國相邦。 行至高無上之權力,天下唯呂不韋一人。 雖然嬴子楚給呂不韋的回報不可謂不大。 但呂不韋對嬴子楚的再造之恩,救命之恩卻是更大。 所以呂不韋數年來這首次發怒,讓嬴子楚這位秦王竟有些訕訕,停住了腳。 秦王心中暗暗驚奇。 相邦今日這是怎的了? 往日不是勸孤不得拔苗助長,溺愛蟜兒。 今日怎比孤還要慣著蟜兒? 呂不韋見嬴子楚住了腳,轉過頭,那一臉兇意盡數化為笑意。 那笑意有多甜?若是有蜜蜂于此飛舞,都能到他臉上去采蜜了。 偌大的成蟜宮內,只聽這位權柄無兩的實權相邦小心翼翼,輕聲輕語,討好地道:“小秦王。” “噗!”蒙武連忙捂住嘴,一臉活見鬼。 “咳咳咳咳咳咳!” 秦王咳嗽聲不斷,像是突然得了重度喘疾。 韓姬…… 這位嬴成蟜的生母,偷偷摸摸得把嬴成蟜沒看過的那一小堆琉璃球,都裝進了自己口袋里。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