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苻丹宮里,繡湘把一群伺候的宮女太監給揮退了,只留下裴靖禮和明婳兄妹二人。 殿門掩上,殿內的曲皇后難掩怒容。 因為云昭儀小產一事,還是在太后娘娘的壽辰宴上,陛下很是不悅。 太后下令,把放置煙花的場地里里外外仔細排查。 這處空地,鋪了青石板轉,不栽草木,逢年過節用以燃放煙花爆竹。 云昭儀就是在這里被驚嚇摔倒的,據說當時聲響,不似尋常。 宮里連著多日風聲鶴唳,宮人們無不收緊皮子,小心行事。 而就在這事,明婳眼看著多人嚴查,慌了神,找上裴靖禮求助,曲皇后才知道她背地里干了些什么! 孩子是明婳弄掉的。 那云昭儀確實是眼皮子淺,被診出喜脈之后就按不住狐貍尾巴,洋洋得意,隱隱還想壓苻丹宮一頭。 早在秋狩時,明婳就想教訓她了,但是一直找不到恰當時機。 這回她得手之后,倒是做得挺隱秘,不過面對皇祖母的嚴查,心中害怕,才去找了裴靖禮。 裴靖禮比她更干脆,將那天的知情者一個不留,全都殺掉了。 兩個孩子身邊都有曲皇后安排的人盯著,尤其是二皇子,她怕他對曲凝兮還沒死心,做出糊涂事,這么一動作,才叫她察覺。 當下把兩人叫到跟前來,發了好大一通火。 “云昭儀算什么東西?就算她生出一個小皇子,也威脅不到我們,對付她還臟了本宮的手!”曲皇后氣得一拍桌子:“你們當真看不明白?” 明婳梗著脖子,道:“母后不想動手,那就讓我來。” “你放肆!”曲皇后站了起來:“就你那點小伎倆,沖動又無腦,以為自己多大能耐!” 她實在順不下這口氣,指著明婳的手指都在抖,難以置信有人能蠢成這樣。 眼下太子已經定親,婚期就在年后開春,而二皇子還沒撈到個明確對象呢! 再說明婳她自己,外頭的風言風語尚未過去,蒙天石蒙弈淮父子不打算離京,多半是要留下過年了。 兒女婚事不順,曲皇后本就發愁,他們還背著她自作主張! 且不止這么一樁! 曲皇后隱隱懷疑,在圍獵場追殺太子的死士,莫約也是裴靖禮干的。 當時他還在守皇陵,就貿然打發了死士過來。 雖然那些人全死了,身上搜不出任何指向性的證據,但無疑是極為冒險的行為,若被查出什么,后果不堪設想。 這會兒母子三人攤開了說,裴靖禮也不做否認。 被罰去皇陵一個月,他變得沉默了些許。 “母后應該做好心理準備,”他冷哼一聲:“留給我們的時間半點不充裕,心慈手軟如何成事?” 曲皇后看向他,沒好氣道:“你想如何?你們眼里還有我這個母后?” 裴靖禮早在之前就有擺脫她操控的意思,“母后,兒臣已經長大了,父皇雖然疼愛我們,但他完全沒有打算把那個位置交給我。” 還有什么看不明白的,即便時常過來苻丹宮,與他們共享天倫,平時的御賜之物也不少,甚至明婳的婚事都沒勉強沒有責備。可是…… 在陛下眼中,他只是個二皇子。 太子得到了太多東西,他憑什么? 裴靖禮的眸底,藏著銳利的光,除了武力硬奪,別無他法。 而他們想要擁有武力,最便捷的法子,就是眼前的毅遠侯蒙氏。 還有什么把公主嫁過去更加緊密的聯系呢? 得知裴靖禮的這個打算,明婳當即跳腳不干了。 “想把我嫁給蒙弈淮?”她瞪眼:“你休想!” “明婳,不要忘記你的身份,你有什么好怕的?”裴靖禮道:“蒙世子該是個聰明人,他敢對你如何?” 對方那點癖好,在咸泰有不少人知道,不過相隔千里的尚京,無人聽說。 這是曲皇后探聽來的,裴靖禮也清楚。 明婳哪肯答應,冷笑道:“本公主眼里揉不得沙子,可不會容許駙馬身邊一群鶯鶯燕燕。” 蒙弈淮喜歡在床上鞭撻女子,她還得給他送人不成? 裴靖禮覺得她有點天真,堂堂公主,何必拘泥于一人? 兄妹二人吵嘴,曲皇后捧著茶盞并未表態。 她聽了小半晌,才出口制止,“陛下信重毅遠侯,即便蒙世子成為駙馬,蒙天石也不一定為我們所用。” 裴靖禮笑了起來:“母后,正因為信重,恰好是我們的勝算。”越是信任越不會防備。 “父皇雖說還不至于年邁,但他身邊圍著太多女人,都用上丹藥了……” 一個人是否被透支,這些最能體現出來,蒙天石再忠誠,也該為侯府的未來考慮考慮。 “你從何處得知?”曲皇后皺眉,撇下茶杯。 兒子探聽老子房中事,說出去可不好聽。 裴靖禮說起那個懷了他庶子的宮女,道:“她的干娘在敬事房當差,母后可別處置了她。” 曲皇后若有所思,問道:“丹藥……是真的?” 這事就連她都不知道,事關陛下的顏面,誰人敢外泄? 裴靖禮一點頭:“千真萬確。” 所以,時間不多了。 ******** 戲園子里,一出好戲足足唱了一個多時辰。 曲凝兮耐著性子坐下不動,因為心里記掛著事情,仿佛時間變得漫長了,過得極其緩慢。 映楚是先行回來的,而裴應霄,在戲臺結束之前,踩著點返回雅間。 除了他身邊的曲凝兮,無人知曉,太子中途換過人。 對面乃至斜側方雅間里的人,若有認出太子者,只怕都以為他在這里看完了一整場。 裴應霄回來后,氣定神閑,面色如常,就連嘴角的那一絲笑意,都像是刻上去一般。 曲凝兮瞅著他,什么也沒說。 準備離場之際,天色未晚,裴應霄想帶曲凝兮去用飯,再送回侯府。 太子禮貌開口相邀,她哪有不應之理,看了一眼孫嬤嬤,點頭道:“有勞殿下安排。” 裴應霄沒急著動身,溫聲問道:“一直叫曲姑娘未免生分了,孤可以直喚晚瑜么?” 他的演技比之戲臺上的花旦,分毫不輸了,曲凝兮抿唇道:“可以,友人也都這般叫我。” 裴應霄笑了笑:“孤的表字訓庭。” 她聞言微怔,連忙搖頭道:“不敢不敢,臣女如何能喚殿下表字?” “無妨,私底下就這樣叫吧,名字不就是讓人喊的。”他說著,撩起衣角,率先出了門。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