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虞家。 電話另一頭傳來掛斷的“滴”聲后,房間內驟然安靜了下來。 路水城的臉色不太好看,胸口劇烈起伏,將手機丟在一邊。 徐姨從頭看到尾,知道她這通電話打的并不順利,與預期相差甚遠。 路水城沒有徐姨想象中的生氣,沉思片刻后說:“我總覺得,他沒有以前那么聽話了。” 徐姨輕聲安慰她:“太太多慮了。紫金山莊那地方,是周太太用來關人的,能是什么好地方,小少爺又這么大了,有點脾氣也很正常。” 路水城聽了她的話:“是嗎?” 她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從虞倦自己提出要解決這樁婚事,到去往紫金山莊,再到將外面的消息告訴自己,決定留在那里。每一件事,每一個計劃,仔細想來,都是虞倦想做的,而自己好像順著他的想法在往下走。 徐姨低下.身,繼續說:“他不會忘掉您的養育之恩,也不會想成為一個沒有父母的孤兒。” 沒有父母,代表沒有依靠,沒有人能自己撐腰。 從很小的時候,虞倦就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中。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但從來不提,把路水城當做親生母親,因為死人是不會說話,也不會愛護他的,他最在乎的是自己的身份。 路水城笑了笑:“你說得對。他是我養大的,我傾注心血,他怎么能忘?” 大哥和嫂子死后,虞倦還是個嬰兒,操作公司和財產方面的事很簡單。虞釗不想把虞倦留在家里,怕他長大了,和他們為錢的事鬧起來,還是路水城打定主意,要把虞倦留下來,說要將他養大。 為了一個好名聲是表面的理由。主要是虞倦和周輝月的婚約,還有一些她不舍得讓親生孩子去做的事,可以推虞倦出去。不是自己的孩子,無需耗費那么多心力,她只需要在保姆們都阻止虞倦吃甜食時給他一塊糕點就好了。即使小朋友會因此牙痛,她的心也不會因此有任何波動。 但把虞倦錦衣玉食地養到這么大的前提是,虞倦真的能在她的掌控下,而不是長了翅膀就飛了。 “可是做長輩,不可能只有疼愛,把孩子都慣壞了。” 徐姨聽著路水城的話,知道她已經有了打算,連忙附和:“您說的對。再怎么樣,孩子還是該聽話,您才能夠決定他接下來要走什么樣的路。” 路水城思考了很久:“我需要他真正的聽話。” 虞倦開始不聽話了。 * 周輝月處理完郵件,看了眼窗外,天色忽然變了。 然后收回目光,沒有將手機收回去,他在等一個電話。 周輝月有兩個手機。一個是車禍前遺留下來的,他受了重傷,險些死掉,手機倒是沒什么大事,只是碎了半邊屏幕。另一個是清醒后別人給的,毋庸置疑,肯定受到監視。 三分鐘后,屏幕亮起,是一個沒有備注的電話號碼。 接通后,對面和他打了個招呼:“最近過得怎么樣?” 是杭景山。 周輝月簡短地回答:“還不錯。” 杭景山大笑一聲:“聽起來心情很好。不過聽我說完接下來的消息,你的心情可能就不行了。” 周輝月的語調毫無變化:“說。” 杭景山嘆了口氣:“我打聽到消息,白屹的意思是加快進度,把這件事解決,以免夜長夢多。我還能再拖一段時間,不過接下來怎么辦?” 周輝月說了一個名字。 杭景山愣了一下,沒有立刻明白他的用意。 白家不是鐵板一塊,這些繼承了多代的家族都有這樣的問題,錢和孩子都太多了,有人想要分得更多,有人想要全部,欲望比金錢更重。白屹看起來一言九鼎,實際上他也在白家做主多年,其實還有幾個虎視眈眈的兄弟姐妹。而一旦白屹出現問題,他們就會想要撲上來,站到白屹的位置。 當然,想要他們動手也不那么容易,必須要有能拿得出手,引誘得了他們的東西。 周輝月恰好有。在十五年后,那些過往都付出水面,畢竟他花費了那么長的時間。 杭景山琢磨了一會兒:“你是什么時候查出來的?還是早就知道白屹……” 他沒再繼續說下去,直覺覺得對兩人的合作沒有益處,有些話還是少說為妙。 周輝月只是平淡地說:“陳年舊事。” 總之,無論周輝月是怎么知道這個消息,得到的證據,杭景山也不會追究來源,他只要繼續往下做就好。 沉默了幾秒鐘后,周輝月忽然說:“我打算處理掉紫金山莊的事。” “處理”,當然是以合理合法的方式,比如收買孫七佰。 周輝月有別的渠道去做,只是支會杭景山一聲,兩人是深度合作的關系。而他待在這里,本來就是合作的其中一個步驟,如需改變,對方有知情權。 杭景山很意外,接連問道:“你不是說沒必要嗎?怎么改變主意了?” 杭景山是個富家少爺,雖然知道周輝月待在鳥不拉屎的不愚山是為了掩人耳目,讓人放下警惕。但周輝月的傷不是假的,他確實被困在那里,連一通電話都要受到監視,以己度人,杭景山過不下去這種日子,覺得周輝月這么下去,情緒壓抑,容易心態失衡,到時候說不定會做出什么錯誤的決策。 在觀察一段時間后,杭景山為周輝月選擇了合適的解決方案。 收買孫七佰是一件不太困難的事,或者讓他的生活混亂一點,無暇顧及紫金山莊的情況也行。到時候再在不遠處的村子里安插人手,從旁協助,總不至于過的太艱難苦悶。 周輝月說不需要。 杭景山無能為力,無法改變周輝月的決定。 他有時候覺得周輝月的決策過于大膽,有時候又覺得他太不把自己放在心上,好像為達目的,連自己都可以犧牲。 但,不管怎么說,有這樣的合伙人不算壞事。 周輝月說沒有回答杭景山的問題。 他說的沒錯,其實本來是沒有必要的。而孫七佰所做的事,不足以讓他為此改變。因為他他知道事情的發展,很快就會離開,而孫七佰在這件事中再不足輕重,也是一個變量。 可是虞倦昨天躺在沙發上說很煩。 對虞倦而言,紫金山莊很無聊,討厭的人,討厭的事,沒有什么值得留戀的地方。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