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李小寒一邊跟在眾人后面往族長家走去,一邊回憶腦子關于族長的一切。 現任族長姓李名滿景,按輩份,跟李賢東同輩,不過年齡比李賢東大了十來歲。 當年戰亂,李氏一族有能人帶著李家族人逃荒到平山村,一路上,很是驚心動魄,但族人團結,上一任族長英明,因此族中事務,族長很有話事權。 其他各姓氏的同族也一樣,亂世里,不擰成一股繩的都逃不出來。 即使逃出來后,族與族之間,也是充滿爭斗的,爭地、爭水、搶奪官府發放的物資、爭搶輕松的勞役,這些都要看哪個宗族的拳頭大、哪個宗族的能人多。 這股子風氣,一直延續下來。 想起這一段族史,李小寒便明白了,李賢東和王氏,為何這樣絕望。 不僅僅是李才榮的出息,而是因為沒有希望——沒有錢,沒有兒子,連過繼都不會有人愿意,弱者會被無情淘汰。 所以她爹才冒險找人參啊,只有有了錢,才能有翻身的機會。 果然,聽完李生禮說完分家一事,族長皺著眉毛,久久不說話。 李族長自然明白李生禮分家是為了什么。 跟朱秀才讀書,跟在村里族學讀書可不一樣,四時節禮、筆墨紙硯還有以后的科舉費用,二房沒有家產支持根本走不下去。 賢東的確是長子,長榮也的確有出息,身為族長,李滿景本能地為宗族傳承和壯大而思考。 天平兩端衡量來衡量去,最終一個讀書人帶來的誘惑太大了。 “自古清官難斷家務事,既然你們都同意了,我也沒有意見。” 族長嘆一口氣,拿出宣紙,裝訂成冊,然后毛筆小楷填寫,一筆一劃將分家理由、房屋、田地按剛剛所述的寫清楚,期間眾人皆不敢出聲打擾。 不過,這不包括李小寒,“祖父,族長,五吊錢是分家建房錢。那我娘養的肥豬雞鴨怎么算?能不能分一些給我們呀?賣了牲畜,好拿錢買鍋碗瓢盆。” 剛剛在家里只說了田地,沒有說銀錢,是因為家里的銀錢,李小寒一家三口根本不知道數目,提了李生禮等人硬說沒有錢,那也無用。 但是,在李族長面前說就不一樣了,族長頗有公正之名,不管真假,自己家這樣分家,當面提出來了,族長不至于睜眼當看不到。 能爭得一些是一些。 此話一落,氣氛為之一窒,族長停了下來,“生禮叔,那五吊錢是建房費,你們給賢東的分家銀是多少?還有牲畜鐵鍋等家什零碎怎么分?” 李生禮頓了一會,方說道:“家中還有近十吊錢,那便給賢東兩吊錢吧,一吊分家銀,還有一吊的牲畜零碎折合,分你半年的口糧,其他你們自己置辦吧。” 李小寒眼里露出隱蔽的笑容,記憶中自己的祖父是極愛面子之人,自己爹木訥不懂說話,不能為他掙面子,再加上陳氏的枕頭風,李生禮便慢慢覺得這個兒子令自己失禮,直至今日要將自己一家三口趕出家門。 看,如今這個好面子,便就是突破點,這不,族長發話,祖父便多給自己家分了一筆。 別小看這兩吊錢,有人不知道多心痛呢。 李小寒瞄一眼她繼祖母,果見她繼祖母臉色極為難看,嘴唇緊抿,似乎極為不滿。 李小寒卻不擔心繼祖母反對,祖父極好面子,繼祖母一直走得是潛移默化路線,絕不會在眾人面前駁了祖父的面子。 這兩老點頭了,下面的李賢南、李長榮等小輩便不會再有反對意見。 這兩吊錢,穩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