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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鄔山云雨-《夜驚堂全文免費(fèi)閱讀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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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鄔山深處,銀月如鉤。

    崎嶇山野間,兩道人影并肩走上山坡,在一個入口垮塌的山洞前駐足。

    深山老林荒無人煙,但地上能看到些許戰(zhàn)痕,地面上還殘留著不少飛刀和飛針。

    而不遠(yuǎn)處的灌木叢前,倒掛著一具尸體,暴曬又遇大雨,已經(jīng)腐爛散發(fā)出了惡臭味。

    曹阿寧頭戴斗笠做江湖客打扮,背著黑布包裹的直刀,在灌木叢前半蹲,仔細(xì)檢查尸體良久后,沉聲道:

    “如果我沒看錯,陸當(dāng)家應(yīng)該是自殺。”

    曹阿寧旁邊,是個身著錦袍的男子,年齡三十出頭,聽見此言,指向地上被砸出來的坑洞:

    “全身是傷,打成這樣,你和我說是自殺?”

    曹阿寧示意稍安勿躁,指向尸體的右手:

    “陸當(dāng)家捏一把暗器,看起來是想偷襲實(shí)力遠(yuǎn)勝自己的高手,結(jié)果不小心把暗器插自己手上了。我估摸對方也挺意外,事后都懶得補(bǔ)刀,說兇手故意殺人,著實(shí)有點(diǎn)牽強(qiáng)。”

    “我截云宮的人,死在荒郊野外,若是不查清楚,傳出去豈不是成了江湖笑談?”

    “鄔州這么亂,又是荒郊野外,一場大雨下來什么痕跡都找不到,查不了。”

    曹阿寧站起身來,雙手叉腰嘆了口氣:

    “咱們還是先辦正事,別耽誤了行程。”

    錦袍男子握了握雙拳,在周邊檢查許久,發(fā)現(xiàn)兇手滴水不漏,根本沒留下能推測身份的線索,也只能暫且把此事放下,轉(zhuǎn)而道:

    “剛傳來消息,軒轅朝被江湖除名了,新刀魁叫夜驚堂,你可聽說過?”

    曹阿寧顯然也知道了這消息,抬手抹了把臉,表情頗有一種‘閻王讓我三更死,誰能留我到五更’的無奈:

    “認(rèn)識,在京城的時候,還在衙門停尸房交過手,接了他四五刀。”

    ?

    錦衣男子眉頭一皺,眼底滿是懷疑:

    “你接四五刀?那夜驚堂,莫不是在用剪刀和伱交手?”

    曹阿寧對男子的疑惑絲毫不奇怪,畢竟他都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活著走出京城的。他想了想道:

    “夜大閻王這人,料事如神、無所不知,和開了天眼一般,根本不能以凡人見識揣測。只要他在,我絕對不會踏足京城半步,你也別說我慫,你以后去了就知道了。”

    錦袍男子皺眉道:“不說其他,一個‘刀魁’名號就足以讓我等禮敬三分,若非迫不得已,我豈會去招惹。但上面已經(jīng)開始謀劃,以后肯定會在京城打交道,此人若你說的這般無所不能,上面還如何行事?”

    曹阿寧想了想:“人力終有窮盡之時,夜大閻王也沒有三頭六臂,到時候看能不能把他支開。”

    “支開……”

    錦袍男子稍微斟酌,開口道:

    “朝廷肯定在找龍象圖,龍象圖應(yīng)該在北梁盜圣手里,咱們要不放個假消息,說北梁盜圣準(zhǔn)備去偷蔣札虎,指不定能把璇璣真人和夜驚堂一起引過去……”

    曹阿寧覺得這注意不錯,轉(zhuǎn)身道:

    “給上面寫封信說一聲,讓他們安排即可,咱們先去北梁。”

    錦袍男子就地挖了坑,把尸體埋了,才并肩徒步下山,路上又詢問:

    “你真和新刀魁交過手?”

    “騙你做什么。能成武魁者,氣運(yùn)都遠(yuǎn)超常人,短時間頓悟功力大增不無可能。夜大閻王年紀(jì)比我小得多,以后肯定更厲害,咱們?nèi)羰悄芟朕k法收為己用……”

    “男人所好,無非‘權(quán)錢名色’。這些東西女帝一個人都能全給他,就算他不甘屈于人下想當(dāng)皇帝,也能從后宮上位曲線謀國,這種人絕對是朝廷死忠,收買的事就不用想了,還是拉攏平天教實(shí)際些……”

    “也是……”

    ……

    ——

    轉(zhuǎn)眼兩天后。

    鄔西大運(yùn)河平直的河道上,無數(shù)渡船貨船,在和煦秋光下平穩(wěn)橫行。

    一條滿載雜貨的商船上,三面風(fēng)帆在空中鼓脹成了弧形,看起來就像是姑娘手感極佳的那啥。

    而商船的后方,掛著一根繩索,綁在了一條小烏篷船的船頭。

    烏篷船上,璇璣真人裙擺懸空坐著船頭,手里拿著自制的竹笛,吹著來自天南海北的小調(diào):

    “嘟~嗚嗚~……”

    身旁,鳥鳥懶洋洋的躺在斗笠里,搖搖晃晃曬著秋天的小太陽,嘴里還跟著‘嘰嘰~’哼哼。

    而船篷之中,夜驚堂閉目凝神盤坐,依舊在調(diào)養(yǎng)著身體。

    前天中午從君山七十二島附近出發(fā),徒手劃船出云夢澤,不省心的鳥鳥,還變著花樣增加‘風(fēng)阻’,雖然風(fēng)景絕秀美人作伴,但體驗(yàn)著實(shí)算不上好。

    好在云夢澤來往船只很多,劃出不過十幾里,就遇上了一艘前往鄔西做藥材生意的商船。

    夜驚堂有傷在身,騎馬回去得被顛個半死,為此給了幾兩銀子當(dāng)船費(fèi),搭了個順風(fēng)船,商船上滿是貨物沒住的地方,便把烏篷船拴在了后面。

    商船載貨量大,跑的并不快,經(jīng)過兩天航行,才過鄔西河口轉(zhuǎn)入鄔江。

    在船只使出鄔西河口之時,岸邊時出現(xiàn)了朝廷設(shè)下的關(guān)卡,水面上也有幾艘戰(zhàn)船巡邏,排查出入關(guān)口的船只商旅。

    璇璣真人瞧見此景,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把竹笛放下,回過頭道:

    “夜驚堂。”

    夜驚堂睫毛微動,繼而睜開眼簾,起身出了船篷:

    “怎么?有情況?”

    璇璣真人拿起酒葫蘆抿了口:

    “你好像有點(diǎn)麻煩,現(xiàn)在是風(fēng)頭一時無兩,但過不了多久,就得身敗名裂人人喊打了。”

    “嗯?”

    夜驚堂稍顯不解,把蠢鳥鳥丟去后面,坐在了旁邊:

    “為什么?”

    “刀客和劍客一樣,江湖氣很重,講究俠義恩仇、江湖規(guī)矩,必要時當(dāng)以武犯禁反抗朝廷不公,刀魁更當(dāng)如此。而你是黑衙的副指揮使,朝廷鷹犬中的犬王……”

    ?

    夜驚堂臉色一黑:“你就不能說鷹王?”

    “不都一樣。”

    璇璣真人繼續(xù)道:“和朝廷走近了,離江湖自然遠(yuǎn)了,會被江湖人排斥。更不用說黑衙,還是專門對付江湖豪杰的衙門,無數(shù)人對其恨之入骨。

    “你以后的名聲,恐怕就和前朝那些死太監(jiān)差不多,仗著皇帝寵幸,讒佞專權(quán)殘暴無良,四處欺男霸女禍害江湖義士,不出意外很快就能超過軒轅朝,成為有史以來名聲最臭的刀魁。”

    夜驚堂對此輕笑了下:

    “公道自在人心。為非作歹的人,把我視為榜樣百般推崇,我也照殺不誤。品性端正之人,哪怕對我不屑一顧,我也不會為難半分。有個好名聲我自然高興,但沒有,我也真不怎么在意。”

    璇璣真人挑了挑眉毛,對這話頗為贊許,將酒葫蘆遞過去:

    “意思就是,權(quán)錢名色,你只好一個色?”

    夜驚堂接過酒葫蘆,表情有點(diǎn)無語,沒有接茬,剛起舉起酒葫蘆來一口,余光就發(fā)現(xiàn)遠(yuǎn)處的江面上,駛來了數(shù)艘大船。

    “嘰?”

    在背后睡午覺的鳥鳥,見狀頓時來了精神,撲騰著翅膀就往船對飛了過去……

    ——

    稍早之前,船隊(duì)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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