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管家罵罵咧咧說完,便帶著一群仆從離開了。 馮清瑯這才給奶娘上藥包扎。 馮清瑯看著眼前的田莊和農屋,眼底漫出濕意。 她與奶娘在田莊耕種十幾年,吃著田莊長出的莊稼蔬菜,農屋雖簡陋,泥土所筑,卻能予她片瓦遮身之地,她在田莊和農屋度過了多少年的歡聲笑語。 如今,她心一橫道:“此處終究不是我們的安身之地,乃是馮家田地,奶娘,我可忍辱,卻無法見你受辱。” “奶娘……” “我們走吧。” “走?天大地大,我們又該去往何處?”奶娘年逾六十,頭發花白,因為常年勞作,身軀已然佝僂,走路時也直不起腰,她眼里蓄滿屈辱的老淚,痛哭捶胸:“是我無能,不能護你。可叫我眼睜睜看著你嫁去沖喜,我又如何……如何忍心吶!” “我這幾年攢了些銀兩,我們另去買一處住處,再破再爛,只要有個遮風避雨的容身之所,只要奶娘安然無恙,我便心存慰藉。只要人在,家就在,日子……總會越過越好的。” 馮清瑯說到日子總會越過越好時,眼里有著滾滾熱淚。 她不能服軟,也不能服輸。 若此時低頭,讓她任人宰割,嫁去沖喜,那她又何必參軍? 要么,從未參軍,才可封鎖在世界里,從不對外面的世界動心。 可既然已見過宅門之外的世界,那便不可能再甘心被困住。 她,是要反抗的。 馮清瑯決意如此,收拾了可用之物裝入行囊,在黃昏時刻,攙扶著奶娘,在熹微的落日中,一步步走在田埂間,一老一小緊緊牽住彼此的手。 她們在走向,新的生活。一種從前沒有,而往后將開啟新篇章的生活。 “等、一、下……”鄉村小道上,停著一輛奢華馬車,內里傳來氣虛慢喘的說話聲,“馮姑娘……” 與馬車擦肩而過的馮清瑯扶著奶娘回頭。 車窗珠簾被車夫小心卷起,露出一張病白卻極為儒雅秀氣的面容,那臉色中帶了點灰青,若非他開口說話,還以為是個……死人。 氣息斷續如散了的珠串,上下不接。 只怕是,沒幾日便會入土。 “這位公子,可是有事?”馮清瑯問。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