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阿諾推門,蘇南枝紅靴剛踏入房中一步,鼻尖極其輕微一皺。 狄瓊臥房中熏著一種極其沁人心脾的花香,這花香似有若無,仿佛令人置身春日花林中,勾人魂魄似的,絲絲入扣鉆入肺腑,令人忍不住多聞。 越是令人忍不住多聞的氣味,卻讓蘇南枝心懷忌憚。 她斂了鼻息,表面無異樣,實則在盡量小口小口的淺淺呼吸,半跪在地,替斜臥貴妃榻的狄瓊按摩膝蓋。 狄瓊半闔美眸,年逾四十的臉依舊雍容華貴,皮膚并沒有歲月而松垮,反而很是緊實光滑,依稀可窺見,年輕時的女王該有多絕色。 偏生是這樣絕色的女人,爭權奪利,在皇室中殺出重圍,當上了女王。 于女性來說,蘇南枝敬佩她,因為她,比自己更出色。 可從身份來說,蘇南枝是大慶人,狄瓊是北狄人,二人國家不同,是無需多言的敵對立場。 那雙慣來鋒利、穿透力極強的鳳眸緩慢睜開,目如寒冰般,使人心生戰栗,狄瓊道:“蕭沉韞待你,也不過如此。” 蘇南枝給狄瓊按腿的手指如常,面色也毫無變化,低頭垂眸,不為所動。 “孤也曾年輕過,也曾如你一般糊涂。” “大慶女人習慣做男人附屬品,被囿于深深的四角宅院中,被磨掉爪牙,磨掉年少心性,為婆家生子,子女還須得冠以夫家姓名。女人一切榮辱命運,都系在男人身上,蘇參議,不覺得不公平?” 蘇南枝如是道:“……不公平。” 同位女性,這一點,她認同。 良久后,頭頂之上,傳來狄瓊胸腔震蕩的大笑:“哈哈哈……” 待她愉悅笑完,紅唇譏誚勾起,眼底是常人看不懂的心計: “孤說句蘇參議不高興的話。你只不過是蕭沉韞胯下的發泄器皿而已,不然他怎么沒給你半個名分?男人都愛貞潔,而你曾在教坊司任歌姬,蕭沉韞是嫌棄你過往,不肯娶你為王妃,哪怕你才貌雙絕,他也只是圖一時新鮮罷了。” “大慶君王昏聵,你們蘇家滿門忠誠,卻兩次被害入獄、險些慘死!蘇參議心中當真就不怨恨嗎?大慶皇室無一清正之人!若非你以一人之力轉圜局面,只怕蘇家已成黃土中的一堆白骨。” “孤是女子,也能做帝王。”狄瓊說到興起之處,站起身,激動地高揚手臂,一雙蠱惑人心、煽動性極強的銳利眸子,直直逼視蘇南枝,笑道,“不若你入到孤麾下,為孤效力!假以時日,孤必定給你至高無上的權勢,屆時,親自綁來蕭沉韞任你玩樂。” 蘇南枝眼睫覆下,投落一片陰翳。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