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王府里常年住著幾位大夫,他們來給林卻看過后,商量著開了藥,由劉嬤嬤親自拿了在廊下煎,一步不離地看著。 林晏安帶著林棲梧,平日里林棲梧總是嫌林晏安心眼壞,不肯和林晏安離得太近,眼下林卻病了,她反而愿意待在林晏安身邊,似乎這樣更有安全感。 留王府養傷的顧池也在,他性子冷淡寡言,和李暮的不敢說話不同,他是不愛說話,因此再怎么搜腸刮肚,也就同李暮說出一句:“嫂嫂別怕,兄長不會有事的。” 林棲梧跟著附和:“大哥過去總是不舒服,這兩年好多了,就頭痛而已,所以這次也不會有事的,沒準明天就好了。” 李暮點了點頭:“嗯。” 林卻現在只是發燒昏迷,大夫也說情況不是很嚴重,所以當務之急是不能讓林卻病倒的消息傳出去。幸好林卻早一個月前就把顧池和林棲梧接來了王府,這樣就算他們一直住著,也不會引起有心人的猜疑。 而王府內部也有吳管事和劉嬤嬤,只要管緊些就不怕出什么問題,主要是那些因長公主離京而交還到林卻手中的政務,畢竟是年底,地方官朝覲也要在臘月二十五日前結束,事務太多了,多少有些麻煩。 不能叫外人知道林卻的情況,所以那些事務就由顧池暫代,林晏安會模仿林卻的筆跡,又清楚林卻的書寫習慣和行事風格,也能幫上忙。 林卻連著昏迷了數日,情況有所好轉,高燒也褪了,聽大夫的意思很快就能醒來。 李暮想了想,如果昭明長公主還跟書里一樣沉迷佛法,祈求神佛保佑林卻,這個時間一定還在京城里,但對政務的了解也一定不如現在,不然也不至于因為掛心林卻而被鉆了空子,以至于在林卻死后出現權分三家的情況。 李暮也不確定現在這樣是不是比書里更好,顧池和林晏安暫時借了她的書房,她偶爾也會過去幫著整理奏本和鴿舍送來的消息,起初自然戰戰兢兢深怕弄錯一點,到后面逐漸麻木,對信息的重點抓取和判斷也越來越快,對林卻的本事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這么多事情,他是怎么抽出時間來給她看功課,想著法給她做新指機,還時不時就頭疼罷工的。 這人是妖孽嗎? 林卻昏迷的第五日,李暮給林卻喂了藥,放下藥碗后在床邊坐了一會兒,伸手戳了好幾下林卻眼角的痣。 然后,她把林卻戳醒了。 李暮差點以為自己在做夢,她戳的是林卻的淚痣又不是啟動開關,怎么就能這么巧? 直到林卻側頭,鼻尖碰了碰她的手指,她才猛然回神,去叫了大夫。 好不容易醒來的林卻整個人都懨懨的,脾氣也不大好,看顧池和林晏安擔憂他,連下學后來看他的林棲梧都躲在李暮身后探頭探腦不敢大聲說話,很是厭煩地來了句:“我又沒死。” 接著又問了這幾日對政務的處理,明明昏睡了五天,卻仿佛只是睡了一晚那樣自如。 顧池和林晏安也被他帶著思緒走,完事兒又被攆去干活,還攆得遠遠的去了沁心居,連帶林棲梧功課也加了幾份,讓小丫頭本就不好的心情雪上加霜,憋著淚回去做功課。 屋里剩下李暮和林卻兩個人,林卻靠著軟枕,疲憊地閉了閉眼,睜開后沒看遠遠坐在桌邊的李暮,而是將視線落在了屋內掛著的九九消寒圖上,數了數,問:“我不提醒,真就一筆也不填?” 李暮喝著杯子里的熱水“嗯”了一聲,林卻從里頭聽出了理直氣壯,差點沒給氣笑:“我親手畫的,你就糟蹋吧。” 李暮放下杯子,杯底在桌面磕碰出輕輕的響動:“我說了,我記性不好。” “竟還成了我的錯。”林卻喃喃,又復道:“那今天我提醒了,你可別忘。” 李暮點頭:“好。” 林卻朝她伸手:“離我這么遠干嘛?” 李暮猶豫了一下才起身,走到床邊,牽著他的手坐下。 和平時不同,林卻現在沒什么力氣,所以李暮用了力,把比自己大許多的手掌握進了掌心。 林卻捏了捏她的手指,不似平時那般柔和,也不像對待弟弟妹妹和兒子那樣嚴厲,有點像李暮喝醉那晚,同他說不用為難自己后他所表現出來的模樣:“戳我好玩嗎?” 李暮:“你也經常戳我臉。” “還有……”李暮抬起另一只手,挑起林卻臉旁散落的頭發,在指間纏繞兩圈:“碰我頭發……” 又戳戳他的耳垂:“捏我耳朵。” 林卻察覺到李暮的狀態稍有異樣,不自覺收斂了脾氣,從善如流地讓自己的聲音又虛弱了幾分:“微曦,我難受。”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