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季匪從來都是一個自信到近乎狂妄的人,程見煙一直都知道這一點。 但她沒想到,隔了十年,他居然還能說出這么幼稚的話。 選擇結婚對象這件事,單單能靠對方有錢沒錢就決定的么? 程見煙氣的想笑。 她淡淡的瞄了一眼季匪扔在自己身上的檔案袋,連拆開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直接便想不做聲的下車。 “程見煙——” 季匪雙眸一直看著前方,卻開口叫住她:“你都不打開看一眼么?” 說話時,攥著方向盤的修長手指不自覺的越來越緊。 “我沒興趣,季匪,我知道你有錢,從十年前我就知道。” 程見煙手按在車門把手上:“但你也該知道,我不看重這些?!?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下了車。 看著程見煙越走越遠的纖細背影,季匪的目光才漸漸轉移到那個被孤零零放在副駕駛位置的文件袋上。 然后他有些控制不住的笑了下,唇角的弧度帶了些自嘲。 他怎么可能會不了解程見煙是個什么性格的人呢?所以這文件袋里,根本也不是所謂的房產證。 季匪只是那么說而已,笨拙的試圖先抑后揚,期待著女人打開這個文件袋—— 但她還是沒有打開。 應付季匪一個人,比對付十個問題學生都要讓人疲倦。 更何況程見煙是經歷了如此‘不平凡’的一天。 回到家里,她還想著和棉襖玩一會兒,可連晚飯都來不及吃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睡著之前,程見煙都忍不住在想季匪究竟是為什么要和她結婚。 就真的和他說的一樣,因為他們十年前的那點淵源,因為她對他好么? 可是‘好’這種事情,都是相互的。 程見煙記得自己一開始坐在季匪旁邊當同桌的時候,他們足足半個月沒有說話。 雖然少年已經下了狠話威脅,但獎學金對她而言是必須拿到的東西,所以她只能遵照著黃老師的吩咐,執著的對他進行‘幫助’。 不管季匪聽還是不聽,睡覺還是沒睡覺,程見煙每天都會抽出時間門來給他講五道數學題。 她其實也不知道少年哪科成績最好,哪科最差,因為他交的所有都是白卷。 但他們是理科班級,從數學題講起總是沒錯的。 無數次程見煙面對著少年睡覺的旁影,不耐煩的冷漠側顏,都像機器人一樣的讀著題目,然后又配合著自己草稿紙上的內容講公式,講解題思路。 機械,枯燥,源源不斷。 程見煙自己都煩這種像是唐僧一樣的自己,她知道季匪只會更煩。 但不知道為什么少年沒有直接指著鼻子罵她打斷她,只是當她這個人是空氣一樣的無視掉——大概是她不配讓他對話吧。 直到程見煙就這么老僧入定的講了半個月,季匪才終于忍不住了。 “我說。”少年別過頭,冷冷地看著正在講解題公式的女孩兒:“你能不能別煩我了?” 他有些悲哀的發現他就算再怎么想無視,還是忍不住去聽了…… 就跟聽著容易睡著的伴奏樂一樣,大概是因為女孩兒平靜的聲音很悅耳。 沒想到自己這個同桌長得不怎么樣,聲音倒是很好聽。 季匪忽然和她說話,程見煙完全沒有預料的情況下不免有些緊張。 她攥著書的手指緊了緊,隨后掩飾性的低頭避開他鷹隼一樣銳利的眼神,含糊道:“對不起?!? 然后她在這個誠懇的道歉過后,繼續講自己的。 …… 季匪意識到他碰到對手了。 他這個看起來沉默寡言文文弱弱的班長同桌,實際上一點都不好對付。 說不通又不能動手,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程見煙。”季匪叫她的名字:“你聽不懂我的話是不是?” “你可以不學,但我必須要講。”程見煙頓了下,鼓足勇氣繼續說自己想說的話:“更何況,每個人都有在教室里講題的權利?!? “你這姑娘,”季匪被她這言論氣笑了:“你要是不在我耳邊絮絮叨叨,誰管你講不講?” “對不起,但我就是坐在這個位置上的。”程見煙沉默片刻,才抿著唇繼續說:“如果你覺得我不好,可以和黃老師說換座的問題……” 季匪若有所思地瞇了瞇眼,意識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她這位同桌在和他耍心眼兒呢。 她肯定是想換同桌的但不想去說,于是就想方設法的激他。 只是少年意氣,被這么一激,就算季匪本來想換同桌,現在也不想了。 “得,你念你的?!彼托?,十分孩子氣的反嗆回去:“我就當催眠用了。” 男生說完,就故意為了氣她一樣的趴下睡覺。 藍色的校服領口外露出一截修長的脖頸,再向上瞧,他一頭凌亂濃密的黑發里仿佛都寫滿了‘不樂意’三個大字。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