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溫柔,紳士,平和…… 一切美好的詞匯,仿佛都能從這個身體有殘缺的男人身上發現,他卻從不自暴自棄,怨天尤人。 可唐俏兒就是本能地不想與他親近,甚至連跟他站在一起,都讓她覺得壓抑。 一種莫名的感覺,說不清。 “不用了,謝謝。”唐俏兒抬起手臂,用衣袖抹了把淚。 她想起,以前,她也常常鼻涕眼淚一齊流,在驚覺面前哭得人設崩塌,毫無形象。 驚覺不會像這樣細心地給她遞帕子,他整個人就是一塊巨大的紙巾,她在他衣襟上抹過淚,領帶上擦過淚……常常清矜優雅,一絲不茍的貴公子,讓她弄得一身狼狽。 卻仍然溫柔地哄她,吻她哭紅的鼻尖,無限地包容她。 沈驚蟄淡淡笑了笑,將手帕揣回西裝里懷,輕聲開口: “驚覺現在醒了,聽說他腦部受了損傷,性情出現了變化。恐怕就算是我給他找來那藥是什么,也解決不了問題了。 唐小姐,多給他一點時間,他慢慢會恢復如初的。” “他變成什么樣,我都不在乎。” 唐俏兒噙著淚,揚起淡緋色的唇,笑得樂觀又倔強,“我還年輕,有的事時間陪他好起來。一輩子,夠不夠?” 沈驚蟄眸色幽幽一暗,卻是發自內心喟嘆: “我這輩子,什么人都沒羨慕過,獨獨最羨慕驚覺。” 唐俏兒再度看向他。 他微傾端肅的身軀,一陣幽冷的暗香無聲無息地縈繞在她周圍,嗓音低低沉沉: “只因,他有你。” …… 從醫院離開,回去的路上,沈驚蟄一改往日淡泊從容的姿態,莫名地讓身邊的慕雪柔感到心悸,只覺車廂里空氣稀薄,呼吸窒礙。 “先生,您怎么了?” 慕雪柔溫柔備至,小心翼翼,“沈驚覺醒來,果然像換了個人,對唐俏兒也不復往昔。這一切,不都在您的計算之內嗎? 您想要的,不就是讓沈驚覺一無所有,讓他在沈氏,變成一個廢人,您好徹底凌駕于他之上嗎?” 沈驚蟄容色漠然地望向窗外,目光沉釅,森冷,暗蟄鋒銳: “但我想,就算他失去了所有,有一樣,卻永遠不會離他而去。” 慕雪柔:“什么?” “唐俏兒對他的愛。” “嗤,在我看來,只是時間問題。沒有哪個女人能受得了所愛之人日復一日的冷漠對待,人心都是肉長的,一把把刀插上去,待到那顆火熱的心千瘡百孔,熱血流干,她怎么可能堅持得下去?” 慕雪柔眼底是看透一切的冷酷,冷得渾不似人,“當年唐俏兒瞞著所有人嫁給沈驚覺,背負重重壓力,受盡了秦姝母女的刻薄對待,丈夫的冷漠無情,連孩子都沒了一個。 到頭來,白月光一回來,她不還是灰溜溜地離開了沈驚覺。那才不過三年而已。所以,放心好了,等待他們的只有兩種結局—— 要么生離,要么,死別。” 三年而已,讓她說得就想三天一樣輕誚。 沈驚蟄清朗的面靨掃去一絲陰霾,“等柳隨風走了以后,我會安排你,接近我弟弟。”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