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嘯爵倒也絲毫不避諱柳臻頏,分神瞧了眼手機屏幕,接通后打開擴音:“你好,克萊拉小姐。” “你好啊,瞿少。” 深夜的書房里回蕩著女孩略顯驕縱輕快的嗓音,卻也未使柳臻頏手下的畫筆停頓半分。 瞿嘯爵骨節分明的手指也沒停,只是單挑眉:“有事?” “瞿少果然聰慧,我爹地的確訓了我一頓,他不愿和司家合作。” 她這話聽著像是夸獎,但全是孩子氣般咬牙切齒的躁意,還輕哼了下:“我爹地的意思是,柳小姐對他有恩,雖說你們要了南封作為交換,但他卻是個有恩必報的人,再加上瞿家是南城區的龍頭老大,所以你當初提出的條件我爹地答應了,你準備下合同,我們約下簽約的相關事宜吧。” 一番話,說的高傲又理所當然,不說是合作的話,都要以為是施恩了。 克萊拉原以為瞿嘯爵會高興的應下,但誰曾想他在文件最底部簽下自己的名字后,噪音異常淡漠的啟唇:“不了,我覺得這份合作,司家的卻比瞿家更合適,還希望你們合作愉快。” 克萊拉在電話那頭怔楞了幾秒,蹙眉,有著被人貶低的惱意:“瞿少這是什么意思?是看不起我喬治家族。” “沒有看不起,只是……”瞿嘯爵依然只是淡笑:“老喬治先生打著什么樣的主意,他清楚,我也清楚,實在是沒必要兜著圈子玩這樣的把戲,回頭替我給老喬治先生帶句話……” 可能是瞿嘯爵的嗓音漠然到令人聽不出情緒的起伏,克萊拉下意識跟著回應:“什么話?” “終日打雁的人,小心最終被雁啄了眼。”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聞言,瞿嘯爵姿勢很隨意的靠在椅背上,抬手解開身前的兩顆扣子:“轉告給你父親,他會知道是什么意思的。” “你……” 克萊拉語噎,雖然不甘心,但也不敢真和瞿嘯爵硬碰硬的吵起來,就只能悻悻的嘟囔了兩句后,直接將電話掛斷了。 瞿嘯爵也將手機扔到一側,俊臉主動湊到鏡頭前,低聲又溫柔的哄著:“還要多久才能畫完?明天你還要早起做早課呢。” “最后一點了。” 沒幾秒,柳臻頏便用毛筆在怪石林立的群山上留下最后一抹痕跡,后退兩步,欣賞一番后,干凈的杏眸如同星芒,喜滋滋的軟聲炫耀:“快看這副畫,是不是很好看?” 畫幅倒是不大,但畫面最中央便是刀削斧劈般的崖頭,崖下群山密布,偶爾還能瞧見縱生的樹木,險峻之態,有著睨上一眼都有著太過攝人的氣勢,仿佛真的自己便置身于懸崖之上,每一步走得都很是膽戰心驚。 瞿嘯爵除了第一眼外,倒也不害怕:“這是要送去參賽的?” “不啊,準備送人。” “送誰?” 柳臻頏準備將畫晾上一晚,待上面的墨跡干掉后,再進行裝框,將畫具收起來,她隨口應:“送給廖青青的。” 既然是廖青青,瞿嘯爵便也沒再繼續追問。 不過,他卻不知道,這幅畫是廖青青準備送給明天同為節目評委的一位她特別喜歡的明星,具體的名字柳臻頏沒記住,不過廖青青說,那位明星喜歡木卯的作品,但奈何至今未曾收集到。所以,廖青青就拜托到柳臻頏面前。 那么,說這幅畫是送給廖青青的,也不算是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