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有著暗淡銀發的雄蟲從洗手池抬頭,骯臟鏡子里倒映出一張消瘦病氣的臉。 這張臉五官底子不錯,天生微笑唇,一雙深灰色的古典杏仁眼,不笑時眼尾都綴著幾分溫靜笑意。 可眼睛下方深深的黑眼圈破壞這幅好相貌的韻味,糟糕的膚質、干瘦微凹的臉頰、過長邋遢著的劉海組合出一個頹廢癮君子樣。 時寸瑾用手把邋遢劉海扒梳到腦后,露出整張臉和灰色眼睛,眼神清冽而冷靜,這點氣質如點睛之筆,讓身態萎靡的癮君子變成一個大病初愈的年輕少年,有些俊,有些病。 而時寸瑾也的確是大病初愈。 十分鐘前,他在雙胞胎的幫助下,找出針劑治好渾身的傷。 星際藥物名不虛傳,一針五分鐘治愈全身傷口。 過快的愈合透支身體,時寸瑾把和治療針放在一起的營養劑狠狠吃兩支,整個人才從頭昏腦漲狀態掙出。 治愈帶來一陣虛脫暴汗,時寸瑾被一身臭血臭汗熏得受不了,活過來第一件事就是去廁所小做清潔。 他擦干臉,回到臥室,雙胞胎此刻正蹲在床邊,像兩只互相依偎的小貓緊緊互貼,沒敢上床。 見舅舅出來,兩人眼神緊緊跟隨著,卻沒像之前直接靠近。 原身之前對蟲崽態度不好,雙胞胎現在還穿著回來那天的衣服,袖口發烏,是幫時寸瑾擦拭汗血時的污漬。 雙胞胎蟲崽最后的親蟲就是原身,親蟲再不喜,他們都只能膽怯相隨,先前藏著不敢出來,出來后又不敢再躲起來。 時寸瑾打開臥室小燈,昏暗但有光,他對兩個蟲崽招招手,沙啞的聲音溫和無比:“羅萊,羅利,到我這來。” 雙胞胎對視一眼,手牽手局促站起來,慢慢靠近。 時寸瑾挨個摸摸兩兄弟的銀發,夸獎道:“之前幫助舅舅,做得很好。” “我幫你們換一身衣服,你們再吃兩管營養劑就去睡覺,好不好?” 雙胞胎被親蟲冷暴力兩天,時寸瑾態度稍微好一點,他們眨巴著大眼睛立刻點頭聽話,挨挨擠擠地一前一后站好,互相幫忙把對方衣服脫下來。 能自理還非常聽話。 時寸瑾察覺,也許在原主哥哥那邊,雙胞胎也不太自由,他們太會看人臉色了。 時寸瑾想到原身的‘良好美德’,心里諷刺一笑,他沒停著,從臥室衣柜里翻出兩條干凈衣服,給雙胞胎換上。 衣服是原主10歲左右的長袖t恤,舊卻不臟,雙胞胎穿起來衣擺垂到膝蓋。 穿好以后,時寸瑾哄著他倆上床,坐在床邊把營養劑拆兩支出來喂給他們。 營養劑和治療針都是原主哥哥寄回來的月供補寄,營養劑還剩一盒。 一盒3排,一排10支。 時寸瑾哄著蟲崽吃邊計算著,仔細點用,這些營養劑能吃3-4天。 他想著那群惡霸的勒索警告,心中發沉,沒表現出來,等雙胞胎吃完,時寸瑾收走空管,為他們蓋好被子后挨個摸摸頭,叮囑道:“好好睡覺,舅舅就在客廳。” 雙胞胎乖乖點頭,這一次哥哥羅萊小小聲開口:“…晚安…我們會聽話。” 弟弟羅利慢半拍,也跟著說:“…羅利也聽話。” 蟲崽的聲音又細又嫩,藏著掩不好的惶然和膽怯依賴,每一個拼命順從的動作里都有害怕被丟棄的恐懼。 這一點觸碰到時寸瑾的內心。 時寸瑾自孤兒院出身,從負起跑線起跑,跑成一個年入百萬的小說家其中艱辛可想而知。 年少時的磨練讓他沒有結婚生子的念頭,現在突然多出兩個孩子要帶,心中自有別扭。 可現在雙胞胎的小心翼翼與討好讓時寸瑾回憶起很久以前,他沉默一下,捏了捏雙胞胎臉頰:“好,舅舅最喜歡聽話的蟲崽。” 雙胞胎一下眼睛晶亮,綠翠綠翠,在昏黃的燈下真像兩只小貓了。 “睡吧,寶貝們。”時寸瑾站起來關燈,輕掩臥室門,出去打開客廳小燈,一縫暖光灑進昏黑臥室,好像親蟲不曾離去。 床上,兩個蟲崽許久才小小聲說話。 “聽話。” “被愛。” 客廳這邊,時寸瑾清了一下堆滿雜物的飯桌,坐下后開始摸索手上戴著的智腦手環。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