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數(shù)日未見,從前那個溫雅矜貴,英姿勃發(fā),滿目都是掌權(quán)者的自信與奢豪的男人,蕩然無存。 坐在她面前的謝晉寰,面色黯淡憔悴,向來一絲不茍的發(fā)型略微凌亂,原本明銳的瑞鳳眸,布滿殷紅的血絲。 曾經(jīng)的謝四少,貴介行藏。 如今,落寞潦倒,階下囚罷了。 但即便如此,謝晉寰聽說唐俏兒來看他,他還是借口去洗手間,沾了水梳理了一下亂得不像樣的頭發(fā),匆匆洗了把臉。 謝家小少爺?shù)鸟姘粒缭谀晟贂r,去森國的第一年,就被徹底擊潰了。 打那時起,世間再無謝四少,只有踩著無數(shù)人尸骨,一心往上爬,被罪惡侵蝕良知,滿心只剩仇恨的謝晉寰。 他收拾自己,只是因為要去見唐俏兒。 是的,他依然愛著她。 但他已經(jīng)徹底明白,從一開始,他就配不上她。 強求一場,害人,害己。 隔著后玻璃,謝晉寰與唐俏兒四目相對,他靜靜瞧著她,久久無話。 還是唐俏兒看到了他唇角的淤青,額頭的傷口,漠然地問: “你挨打了?” 謝晉寰閉了閉酸脹的眼睛,蒼白的唇微勾: “看守所里,很多陌生的人都恨我。我心狠手辣,作惡多端,是壞人中的壞人。這種結(jié)果,我早已想到。” “你身手很不錯,不至于被打。” “我該打,不是嗎。” 謝晉寰笑得不像樣子,對她,字字句句仍是真心誠意,“俏俏,我說出來,你可能不會相信。 在看守所的這些天,是我這十多年來,身心最輕松的一段日子。 以前,我看似擁有一切,卻整夜整夜地做噩夢。每天清晨醒來,我睜開眼睛想的,永遠是怎么爭,怎么斗,怎么為我和母親報仇。 現(xiàn)在,這一切終于熬到頭了。” 說著,他將攥在掌心,伴隨了自己半輩子的金絲眼鏡放在桌上,“其實,我的近視并不嚴重,戴著它,我就覺得像戴上了一副面具。 現(xiàn)在,它,我也不需要了。” 唐俏兒雙目微垂,“以你的性格,你并不會甘心束手就擒。我以為,你會了結(jié)自己的生命。” “但是,讓我伏法,接受審判,不是你的心愿嗎?” 謝晉寰黯然的瑞鳳眸一彎,“我想,完成你的心愿。” 他的語氣,溫柔繾綣,仍似情話。 可再深,再炙熱的感情,也抵消不了唐俏兒心中萬千傷痛,及對他的怨恨。 “俏俏,你瘦了。” 謝晉寰深深看她,濕潤的目光一遍遍描摹她的容顏,貪心地想將這最后一面,永遠珍藏在記憶里,帶入墳?zāi)怪小?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