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景寧縣,南門。 日暮時分,進出南門的商旅已不多。 城門兩旁站著兩個守城的士兵,城門外孤零零站著一個人。 這人四十上下年歲,面容清瘦,穿著一身破舊的官服。 他是景寧縣縣令柳下陰柳大人。 攝政王入江北,這顯然是一件天大的事。 原本迎接攝政王,當是江北州的知府常大人。奈何就在前兩天卻從州府傳來消息,說常大人被皇城司的人給逮了。 不僅僅是常大人一個,州府幾乎所有的官吏,一股腦被皇城司給弄進了大獄! 江南道的官場,似乎沒幾個官員在這場巨變中幸免。 但柳下陰卻并沒有為自己擔心。 因為那些下了大獄的官吏,無一例外都是些貪官污吏。 他柳下陰不是。 他在景寧縣當了十年的縣令,從手中過的銀子倒是不少,但他卻從沒有貪墨過一錢銀子! 并不是所有的讀書人當官都是為了銀子! 終究還是有那么些是為了心中理想的。 他是昭化十年進士,當年等了四年才放了這么個缺—— 可不是什么肥缺! 景寧縣,是整個江南道最偏僻最貧窮的一個縣! 刮地三尺也刮不出多少油水來。 沒有人愿意來這里當官。 吏部將他派來了。 他毫無怨言的來到了這里。 他在這破地方呆了十年,江南道的那些高官大員們,恐怕都無人記得他這個小小的縣令。 沒有人擠兌他。 也沒有人在意過他。 甚至都極少有人知道這十年來景寧縣悄然間已有了極大的變化。 提拔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 他早已沒有了這個念頭。 他覺得就這么呆在這地方挺好。 正如他和蘇亦安煮酒聊天時候說的那樣,清貧有清貧之樂,富貴有富貴之憂。 簞食瓢飲,卻很香。 茅室蓬戶,夢亦甜。 現在瞧瞧,那些曾經囂張的、高調的、不可一世的,騎在百姓頭上作威作福的,一個個到頭來可不僅僅是落了個一場空。 他們落在了皇城司的手里,只怕是連小命都會丟掉。 還會禍及家人,甚至九族! 柳下陰微微一嘆搖了搖頭,“時也命也,誰又能說得個清楚?” “誰又能料想到今朝!” “這位攝政王……莫非會是個不可多見的明主?” 他原本擔心的是景寧縣漸漸富裕,他這個縣令也就當到頭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