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深秋正午的陽光暖暖的照著大地。 懷山郡那并不寬闊的街巷上走來了一個穿著灰白麻衣的老人。 這個老人就這么徜徉在青石板鋪就的街道上,左看看右看看,似乎對這地方很是好奇。 懷山郡不大。 它只有兩縱一橫三條街巷。 街巷也都不長,以至于有人說從街頭一泡尿可尿至街尾。 這說法當然夸張了許多,但確實能從街頭一眼看穿巷尾。 懷山郡也并不熱鬧。 因為這里距離京都有足足五日的腳程,而它的背后就是綿延數百里的巍峨祁山,沒有通向其它地方的路,也就不是什么交通要沖,幾無往來商旅,所以懷山郡的居民并不多。 那個穿著灰白麻衣的老人此刻走到了一條名為小北街的巷子。 巷子兩旁的店鋪開了一半,關了一半。 他似乎是信步而行,來到了一間食鋪前,抬頭,便看見這食鋪的門邊插著一根旗桿。 旗桿上掛著一串已褪色了的燈籠。 燈籠上寫著幾個大字: 香滿坊! 他抬步走了進去。 鋪子并不寬,里面只擺了四張桌子,此刻正當午時,鋪子里卻連一個食客都沒有。 他坐在了最里面角落里的那張桌子前,一個既是掌柜又是小二還是掌勺廚子的微胖中年男子走了過來。 他從肩上扯下了一條黑乎乎的布巾,隨意的在這張桌子上擦了擦,一點也不熱情的問了一句: “吃啥?” 老人抬頭瞅了他一眼。 “半斤牛肉,半斤醬豬尾巴,二兩燒酒,兩個饅頭,一碗粥,再加一個咸鴨蛋。” 這微胖男子一聽,撇了撇嘴:“牛肉沒有,豬尾巴倒是有,卻不是醬的,而是鹵的,要還不是不要?” “不要!” “好。” 這微胖男子轉身,片刻之后端來了一個盤子,“哐當”一聲放在了這老人的面前。 偏偏這老人并沒有生氣。 他就這么慢吞吞的吃著,吃了大致半個時辰,然后丟下了一粒碎銀,就這么起身走到了門口。 “太多,只要三十二個銅板,找不開!” “不用找了,上次還欠丁大先生六十六個銅板。” 微胖男子忽的一怔,“……你就是二十年前欠錢的那個人?” “對,丁大先生何在?” “碼頭,釣魚!” “好。” …… …… 懷山郡碼頭。 這里幾已荒廢。 因為雙蛟湖水匪攔住了玉廣大運河,再加之這里本也就是玉廣大運河的一條小支流,至今已少有船只在此停泊。 就在這碼頭上,就在這秋陽下,河里卻有一只小篷船。 小篷船的船頭坐著一個也穿著一身灰白麻衣的釣翁,船頭還有一個小爐子,小爐子上有一口小鍋,小鍋里正冒著熱騰騰的煙霧。 岸邊的老人看了片刻,忽的笑了起來。 他縱身一躍,輕飄飄落在了這艘小篷船上。 釣翁扭頭,“長孫驚鴻!” “你還是來了!” 他是皇城司提舉大人長孫驚鴻! 他離開了守了二十年的皇城司,來到了這偏遠之處。 “嗯,你在這釣了二十年的魚,這里的魚怕是被你釣光了!” 丁大先生移開了視線,看向了河面上一動不動的浮漂,“錢還了沒有?”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