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他沒有被貶為庶民,他只是被幽禁了,人還活得好好的。 但朝堂穩固之下,朱倡為何會愿意追尋李浚? “在今日之前,李浚和李邵想來并無聯系,”徐簡繼續說著,“如果不是我們把李邵算計到了這個局里,陳米胡同被查根本沒他什么事,他全身而退,也根本不會想到去永濟宮。” 林云嫣順著徐簡的思路,梳理了一遍思緒:“那個人,是真正能牽著李邵走的人。這次我們坑了李邵,出乎了他的意料,于是他干脆讓李邵去見了李浚,讓水更加渾。” 一個答案,已經浮現在了腦海里。 “父親那時候留下來的另一句話,”林云嫣喃喃著,“三皇子與晉王私下往來甚密。” 三皇子李臨,德妃趙氏的獨子。 出生于永嘉六年,如今還不到六足歲。 而那個被父親定為“與晉王往來甚密”的李臨,也不過十三四歲。 “他想攝政?”林云嫣的眼神亮了起來,“李邵現在和他走得很近,今日出事后,李邵也是立刻去了晉王府。 晉王不會直接說讓李邵去永濟宮,但他了解李邵,能夠‘引導’他。 是他讓李邵能順利見到李浚,埋好之后的棋。 從前,李邵把所有的混賬事都做了一遍,朝中人心惶惶的,他這枚棋子的作用也差不多到頭了。 名正言順、甚至可以說服平親王,由他老人家出面廢掉李邵,然后扶持信賴他的三皇子,之后也就是依樣畫葫蘆再來一遍。 平親王的年紀撐不了太久,朝堂也清洗得差不多了,都是他的一言堂,三皇子也可以拋了。 他可以從攝政一直走到龍椅上。” 徐簡給林云嫣倒了盞茶,自己也喝了一盞。 想到李渡今日早朝上的應對,以及此人平日表現出來的性情…… “如果真是他,”徐簡的眸色沉了下來,“那這只狐貍不好對付。” 林云嫣的指腹撫著茶盞,又來回想了想:“不能完全斷言,還得多試探。” 倘若猜錯了,之后的布局也就跟著全錯。 路越走越偏,等發現問題時,就已經來不及了。 徐簡的視線落在林云嫣的手上。 白瓷的茶碗很潤很透,卻還是輸了小郡主一籌。 指甲上染了蔻丹,襯得越發白皙細膩。 指腹就這么一下又一下撫著,有意思極了。 徐簡干脆也伸了手,指尖用了些力氣,從林云嫣手中把茶盞取了過來。 林云嫣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見他又添茶水,倒也沒說什么。 “現在別摸了,當心燙著,”徐簡把滿了的茶盞推了回去,“你要手上不搭點東西就理不了思路,喏,我那茶盞借你。” 林云嫣看著面前的兩個茶盞,氣也不是,笑也不是。 這人真是。 說這么要緊的事情呢,他還故意打岔。 “所以,我們還需要李邵,”徐簡跟沒事人一樣,道,“他這個靶子還得繼續豎著,一來,要讓圣上徹底放棄他,二來,還得順藤摸瓜。” 對待圣上,要一步一步來,就跟吃飯似的,一口接一口。 但面對背后那個人,按部就班是行不通的,得劍走偏鋒。 大致方向定下,兩人又商量了一番,便打算離開了。 林云嫣回誠意伯府,徐簡還要去順天府。 院子里點了燈籠。 小門連起兩座院子,燈籠光下,有暗有明。 林云嫣走在前頭,青石板地磚下積了水,她一個不小心踩了一腳,濺起來的水濕了鞋子。 她不由皺眉。 而后,胳膊被人扶住了。 許是一直搭著手爐的緣故,徐簡的掌心很燙,透過她的袖子傳遞著。 “慢慢走,這地磚好些年沒大修了,雨天就會這樣。”徐簡熟悉這里,記性也好,扶著她避開了幾處不穩的地磚,直走到屋檐廊下。 林云嫣站定了,這才抬頭看他。 光在徐簡背后,他個頭又高,幾乎都擋住了,林云嫣看不清徐簡的神色。 一時間誰也沒說話。 就在林云嫣思量著該先開個口時,徐簡的手放開了她的胳膊。 手臂沒有垂下去,徐簡反而抬高了些,在林云嫣的頭頂上比劃了兩下。 輕笑了聲,他道:“長高了,比前幾個月長高了。”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