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都是眼巴巴的看著眼前莊子中的景色,這些一輩子殺人放火壞事干了一籮筐的老殺才,平日幾鞭鞭是看著垂垂老矣,但渾濁的目光之中都帶著幾分血腥和殺氣。 但此刻,他們看著眼前郁郁蔥蔥的莊稼地,看著茂盛的植被,清澈的池塘。渾濁的目光忽然之間變得平和起來,甚至看向那些帶著芬芳的莊稼,眼神中涌動出如老爺子一樣的柔情。 歸根到底,拋開殺人放火的外衣,從根子上說他們都是莊稼人。 他們的父輩祖輩祖祖輩輩,都是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老實巴交的莊稼人。曾幾何時,他們最大的奢望也不過是如同祖輩那樣,用汗水在土地上耕耘,換來溫飽。 “我小的時候,七八歲那功夫,其實我家光景還算不錯。靠淮河邊上幾畝地,都是水田。我娘在后院養了豬,還有雞鴨。我是我爹四十歲上得的兒子,最是疼我,還給我抱了一只狗兒養!” “平日我跟著爹上田,那狗就跟在我身后。那狗懂事哩,就沿著人的腳印走,有生人靠近我家的田了,那狗就呲牙猛躥。可他知道不能亂咬人,就是嚇唬!” 老頭們看著眼前的莊稼地,景川侯曹震緩緩開口,語調是從未有過的真摯平和。 “可惜呀,幾年后他娘的一場大水下來,淮河決口子我家的地顆粒無收。朝廷拉了我爹和大哥去修河,再也沒回來。我娘病得起不來,沒錢抓藥,干挺著死!” 老勛貴們都默默聽著,臉上似乎也都在追憶往事。他們這些老兄弟,雖然一輩子都在一塊兒,干好事干壞事都在一塊兒,可這等當年的心酸事,誰都不愿說。 因為一旦說起來,大伙就都會哭。 曹震方才所說的事,他和誰都沒講過。 郭英微嘆,“后來呢?” “后來的事你們就知道了!”曹震咧嘴一笑,“我把娘安葬了,把狗殺了,吃飽了之后出來劫道,嘿嘿!”此刻,他的笑聲聽起來帶著幾分復雜,“那狗當時也餓得皮包骨頭了,他可能知道我要殺他,趴在那一動不動,閉著眼睛搖尾巴!” “那以后,我再也沒養過狗!” 話音落下,周圍一片沉靜,老頭們誰都沒說話。 “皇爺這莊子真不錯,我記得我家在城外頭也有一處莊子,可我都沒去過!”馮勝緩緩開口道,“回頭我搬去莊上住,看看能不能把當年種莊稼的手藝撿回來!” “你可拉倒吧!你會種地?”曹震不屑道,“誰不知你馮家是大戶人家出身,你自小就當大少爺。”說著,大笑道,“二哥,實話告訴你,當年若不是你家里壯丁多,我早帶人搶了!當時朱壽都暗中去探過哨,回來跟我說點子扎手!” 馮勝啐罵,“你他娘的!”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