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臣,贛州衛指揮使薛繼祖。 臣,撫州知府張善。 參見吳王千歲。 一文一武兩位官員大步進來,跪在朱允熥的面前。 贛州衛指揮使薛繼祖是典型的武人,五大三粗滿臉橫肉。他出身已故永國公薛顯之家,是薛顯的侄孫。 薛顯死于洪武二十年,生前也是大明的一員悍將,曾隸屬于朱文正帳下,面對陳友諒數十萬大軍,堅守九江三個月,是常遇春都要佩服的狠人。 朱允熥的目光在他身上一掃而過,落在撫州知府張善的身上。 如果是這不是一位知府,而是一個老農都有人相信。張善須發半黑半白,五十出頭的年紀,臉上都是滄桑的皺紋。脊背有些佝僂,身材很是瘦弱。沒有穿官服,是一件袖口都磨破,濺滿了泥水的粗布衣裳。 而且,似乎是因為缺少睡眠,張善的眼中都是血絲,雙手的關節紋路指甲里,都是黑色的泥沙。 你剛從河堤上來?張善的這個樣子,讓朱允熥心中對他的好感上升一些,開口問道。 張善拱手道,撫河決堤當日,臣就組織民夫,去決口處修筑河堤。只是臣手里的人太少,現在百十丈寬的口子,也才堵上不到三成。說著,再次叩首,臣有罪,請殿下治臣無能之罪。 身為一府父母官,治下百姓都歸你調遣,怎么會人手不夠?就算人手不夠,也完全可以從災民中選出青壯。你倒是拎得清自己,知道自己無能!朱允熥冷哼一聲。 張善面上凄然一笑,先是看了一邊忐忑的江西布政司,然后再次重重的叩首,開口說道,撫州災情如此,臣有責任,臣絕不推脫。該如何治臣之罪,請殿下定奪,臣絕不爭辯。但是,臣死之前有話說。 其實朱允熥心中一清二楚,其中必有隱情。若張善真的不是一個把百姓死活,記掛在心中的官員,他不會組織人修筑河堤。更不會親自以身犯險,做這些臟累不討好的活。 說吧!朱允熥開口道,撫州災情到底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張知府,給孤一個交待! 張善抬起頭,聲若沉水,臣是四月調任撫州知府,但是撫州大事小事,其實臣說了不算。撫州同知李泰和通判張文義,都是地方大族出身,這衙門和各縣上下,被他們經營得鐵桶一般,對臣陽奉陰違。 災情出現之后,臣讓他們籌集糧食,他們說府庫空虛。讓他們征集民夫,他們說如今民力疲憊。而且鄉下人心惶惶,調不出人手。 等朝廷賑濟的糧食和官銀送達,他們又拿著袁藩司的行文,說賑濟災民掌握糧庫是他們的職責。衙門里都是他們的人,水潑不進,臣插不上手。 你胡說!袁文慶被踩了尾巴一般,暴跳如雷,你是身為知府,指揮不動下官,還想推脫責任? 你閉嘴!朱允熥呵斥一句,孤讓你說話了嗎? 袁文慶頓時呆滯,神情惶恐。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