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她在山上苗寨里的時候,從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怪東西,還是城里花樣多,又讓她漲了見識。 “你、你不知道嗎?” 錢二在嚴深明的攙扶下從地上爬起來,顧不得身上的灰塵,看她仿佛在看隱士高人。 從妖邪能被“常人”看見而有了直接殺人的能力之后,連嚴深明都能隱約窺見幾分黑影,更不用說直接被短暫開了天眼的被鎖定受害人錢二本人。 “大師、你可一定要救我啊!” 錢二牙齒一直在打顫,說話也磕磕絆絆的,渾身都在抖,若不是他發小嚴深明堅持扶著他,他能立刻軟倒在地上。 “當然。”安虞柚肯定,“我給你開了天眼,就推動了它害人的進程,本來這‘筆仙’邪祟只能夠間接殺人,現在已經能直接動用邪氣。只是我實在奇怪它的組成。” “不是鬼魂,不是妖怪,不是僵尸……像是‘邪氣’。” “這是何意?筆仙不本來就是邪氣嗎?”嚴深明困惑,但還穩得住。 “邪氣通常只是一股會對人造成負面影響的氣,只有為妖邪控制的時候,才能夠發揮出極為恐怖的力量,尋常人邪氣入體,太陽曬幾天也就能清理干凈了,從未聽過邪氣還有自己意識的。” “筆仙……我之前查說是孤魂野鬼或神靈神魂,但從未聽過邪氣本身也能組成妖物擁有自己意志的。” 那邪祟在說話間,已經自己掙脫了控制,并很快將仇恨鎖定在安虞柚身上。 “我覺得它可能不是根源。” 兩下,她便打散了這近兩米的怪物。 果不其然,如蛛邪祟并沒有實體,被打散之后也只是一團黑氣如煙吹散。 安虞柚眉頭緊皺,她不擅此道,但沒辦法,只能勉強撐著掐算一番,最后對在一旁鵪鶉般不敢吭聲的兩人道: “走吧,我們去查查,這棟樓有蹊蹺。” 嚴深明動了動手腕上灼熱的佛珠,臉上的神色有些莫名,但看了一眼旁邊已然十分信服的好友,只能攙扶著他跟上。 錢二是真的不知道安虞柚的厲害,不過人家已經用真本事折服了他,為了自己的小命,他現在乖得和鵪鶉似的,一點不敢多話。 雖然《玄學一千零一》節目組的人氣不錯,有很多選手很厲害,但不少現充確實對這些不感興趣,只是在原著中的劇情里面,除了感情戲,剩下比較大篇幅地寫到了這檔綜藝,寫了女主虞念初的發家,所以才顯得好像大家都看這個節目一樣,但至少現在看的人還不夠多,到了后面更激烈的比賽后,觀眾數量還會起來一些。 “小心一點。”安虞柚提醒一句。 樓道里沒有燈,安虞柚打散了奇怪的好似成為了筆仙的邪氣,在整棟廢棄大樓里尋找著源頭。 身后兩個人不敢多話,只有幾人的呼吸聲在空間中響起。 在經過某間教室時,安虞柚突然停下了腳步,駐足在此,安靜地看著里面。 “怎么了?”嚴深明小聲地問。 借著外面的月光,他們觀察到這是一間大教室,在大概是講臺的地方,有一道漆黑的身影,“它”站在那里,不知道在做什么。 “嘶。”錢二倒抽一口涼氣。 “這這這……”他還想說什么,旁邊嚴深明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 安虞柚瞇了瞇眼睛,觀察了一會,最后率先打開了門,走進了教室。 這是一間能夠容納一兩百學生的大教室,原本吊在天花板位置的投影設備已經被拆走了,只剩下光禿禿幾根不長不短的電線。 教室有前后兩個出入口,前門在講臺的旁邊,對面是一排十二扇關著的透明玻璃窗,除了最后一扇被拉上了窗簾,其他都任由外面月光照射進來。 講臺前站著一道黑影,大概一米七左右的身高,用安虞柚一米六多的個子可以大概判斷出來。 它站在那里,房間里回蕩著他類似于“嗚嗚”但又并非哭泣之類的聲響,有些像是穿著粗氣那種程度,但又不是十分夸張。 如果是醫學生在這里,那興許他能夠聽出來,這種喘氣似乎昭示著這個鬼或者說這個鬼生前有慢支問題,或者其他呼吸道的疾病,可能是抽煙也可能是其他原因。 “教授?”安虞柚的聲音十分清脆,就像是碎玉落入澄澈的水中,滿是清冷。 嚴深明和錢二一齊打了個冷顫,兩個身高一米八的男士,待在教室門口的地方不敢進入,一塊兒在那瑟瑟發抖,像看勇士一樣看著安虞柚走向那個黑影。 “太猛了。”錢二心想。 嚴深明怕歸怕,思考能力還沒有失去,他眼中閃過幾許思索。 在幼年時,他是能看見那些“不正常”的東西的,換句話說,他比一般的小孩更容易目睹那些鬼怪之類的存在,比同齡人更敏感,雖然有部分偶然和巧合,但走在大街上他曾經確實能看到那么一兩個鬼魂,其中醫院里能看到的是最多的。 后來,家里人帶他去各家佛寺拜過,直到初二的時候,他遇到了一個真正的大師,給了他一串開光的佛珠,并為他做了一場儀式,解決了這個問題,從此這串佛珠他從不離手,并且每年定期會去佛寺修行一個月。 根據大師所言,他并不是因為小孩子眼睛干凈能看見,而是他有半陰陽眼的特質——意思是與天生的完全的陰陽眼不同,他的眼睛只能在部分情況下不受控地偶然開啟讓他看見。 這種“殘缺”不適合他普通人的軀體,解決的方法有兩種,一種讓他踏入修行,成為玄門中人自然不必擔憂鬼怪,但家人不同意他出家,別的“入行”方式沒有靠譜的路子,家人最多讓他當個居士,偶爾去寺院里住一段時間,沐浴在那個環境里做做早課、干干農活當做修行。 于是只有第二個辦法,大師幫他封了這個時靈時不靈的“壞”眼睛,除非他遇到危及性命的危機或是非常非常厲害的大鬼,他便不會再看見鬼怪,更不會有走在街上看見鬼甚至把鬼怪當成人的情況出現。 那會兒,嚴深明的家人怕他被人嘴是“怪物”之類,畢竟有些小孩的惡意還是很明顯且沒有來由的,所以一直就是讓他以身體不好為由休息在家,并沒有暴露他能看見鬼怪的事情,而他那時候經歷得多了,也勉強能夠分辨了,雖然對付不了,但已經學會了無視。 錢二這個玩伴,也就一直沒有發現過他的“特別”,只是后來知道嚴深明和他的家人都非常的“迷信”,很信佛,家里一直供著彌勒佛,嚴深明也是佛珠手串不離身,中學時候一起打球時候都不摘、洗手的時候會格外注意的程度。 “咋、咋辦?”錢二呼出來的都是氣音,聲音又虛又飄,尾音都在發抖。 “現在知道怕了吧?”時隔那么久,又看到了黑乎乎的家伙,嚴深明心里也直打磕絆,不過最開始乍一下怕的那股勁兒過去之后,他的心跳呼吸都漸漸平復下來。 “以后還玩不玩?”他瞥了一眼錢二。 對方堅持拉著他一道,嚴深明能同意,也是怕錢二出了簍子。 那會兒嚴深明想的是錢二鬧了這么多次,每一次碰上真的,這次就算有意外,應該不會遇到特別兇悍的,但如果真的發生怪事,他就把他的佛珠拿出來,有佛印佛光在,多少能擋一擋,保錢二一命,回頭再帶他上寺廟找那位大師給處理——嚴深明是認識“專業人士”的。 “教授,有什么執念嗎?” 安虞柚發現了,那個邪祟怪氣似乎真的和面前的教授鬼魂有關,對方似乎是個地縛靈,執念特別的強大,但細究來,兩者只是有關聯,又不是同源。 那邪祟有小巨人的姿態,但身上似乎又混雜了獸的特性,至少普通鬼不會有幾個胳膊幾個手,而當時她看到那邪祟的模樣確實十分古怪,像是氣體凝聚而來。 “有其他的力量干涉嗎?”安虞柚瞇了瞇眼睛,心里思量著。 眼前的鬼影發出短暫的一聲尖嘯,猛地向她沖來,安虞柚伸出手指一點,將已經被執念和怨氣所侵蝕的鬼魂控制住,隨后輕輕地點在它眉心的地方。 驟然,它身上的黑氣散開不少,那些宛若繩子一般纏繞著他的都散了開來。 它露出了原本的模樣,正是一位老教授的樣子,只是他的神智不算很清明,從靈魂的狀態看似乎也“渾濁”了許多。 安虞柚皺了皺眉頭,但超度不是她的拿手,而且這里的條件似乎不太適合。 想了想,她扭頭看向嚴深明:“你進來。” 嚴深明一愣,錢二下意識地拉住了他,兩人重新看向他們,變成近人類形態,靈魂呈現被怨氣污染后的灰色姿態的魂魄并不那么恐怖了,確實是一副教書人的樣子的老者,這應該是他生前的模樣。 “我……我想……我要……”他似乎要說什么,但因為在外太久,他的記憶已經模糊,只留下了一點執念。 “好的。”嚴深明盯著老教授看了一會兒,最終走了進來,錢二一跺腳,沒辦法跟著一起進來了。 看起來不會兇還保持了生前樣子的鬼魂就沒那么可怕了。 “你怎么做到的?”嚴深明十分困惑。 他可知道,除非是安然逝世的喜喪老人,沒有受過什么苦頭的那種,他們的鬼魂才能夠保持比較自然的生前的模樣,其他尤其是慘死的鬼怪,那副“尊容”是真的要命,安虞柚只是手指碰了碰,就讓這鬼魂恢復了理智,還恢復了生前教授的模樣。 嚴深明反復打量了一下她,沒看出來她是如大師一般修行多年的玄門大佬啊……? “你的佛珠能不能借我一下?” “你要做什么?”他下意識地捂著了手腕上的佛珠串,神色十分警惕。 “你的佛珠開過光,是個法器,我想激發上面的‘卍’字文,以此來超度這位老教授,送他往生。” “你能做到嗎?”嚴深明懷疑地看著她。 “如果是厲害的大師,可以靠著念經就超度鬼魂,但我不行,借你的法器用一用,只是激活打個印,對佛珠本身的效果并不會有影響,你不用擔心,如果你實在放心不下……”安虞柚正想著要用什么理由和條件作為交換,就聽見他問。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