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四人同行-《翻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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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隆余音裊裊回響——雙低變宮聲。
幾根碎木細枝于撞擊時飛散而出,抹過清卿曬得紅黑的臉,本就糙拙的臉龐一下子又多了幾道劃痕。清卿卻既不出手,也不閃避,任憑滴出的血珠子劃下脖頸來。
深吸一口氣,清卿挺起剩下半根粗木,揮舞著再次奔向箬冬劍光之下。恰逢劍尖挺來,箬冬一招天問,似是想將那劍刃直直戳到清卿心口去。橫過半截梅枝,斷木如盾牌一般擋在清卿身前,被鋒利的劍刃牢牢穿透,一步步逼向清卿前心。
清卿慰然默笑——高清角。
縱是劍尖快要劃破衣領,清卿也依舊不避,雙手使盡全身力氣橫推開去。只見黑白雙影閃入梅木之中,頃刻將厚厚的老木頭穿了個透心破。“嗡”然一聲錚錚想,清卿的“木簫”已然從雙底變宮劃向高清角之聲。
清卿弓起身子,盡力抵著劍心向后,生生躲著飛來的劍尖點在心口。眼見著陰陽之刃已然劃破清卿身前青領,箬冬踏步于寒冰,猛地停在了半空。
那涂滿“碧汀散”的陰陽劍仍在清卿胸前停著。清卿彎腰像只大蝦,只聽得鼓聲隱隱驟停,一砰劃破嗓子的大鑼高聲擊響:中音變徵劃羽——成!
于比試之前,眾人皆不愿挑選箬冬的原因無非有二:一是天客先生長劍鋒利,術法修行也不見得在兩位掌門之下。大家都不愿一個失手,搭進性命去;二是陰陽劍并不似箏弦白篪一類,劍身劍柄無可知曉定調的位置,又上哪兒去找一個介于中音變徵到中音羽之間的調式去?
清卿同時點出劍刃的最高和最低音來,奪力一劃,無論標準之聲落在何處,只要包含在這劍身音域里,便總是可以囊括其中。
箬冬停了一頓,許是沒想到聽音辨器可以如此之用。微微凝滯,立刻將長劍向后“錚”聲一響,猝然抽回。不必低頭看,劍身直接劃入陰陽鞘之中。
聽得隔壁“嗡嗡”余響,三個“老鳳”都忍不住稍稍分過心去,凝神聽著空中飄起的音律。岳川并不懂五聲調式,卻聽得那破鑼一響,不由得嘴角揚起笑了出來。再看向身前的沉璧披頭散發,幾縷碎絲斜掛在嘴角,便轉身搭箭上弦,微微偏轉出射遠心,讓毒簪和銀箭擦肩而過。
銀箭來到身前,岳川探出銀弓去,反手“夜引”,將那毒簪子撈了回來。眼見著便要落入手中,岳川便用衣袖墊著手掌,任那閃閃金簪彎斜著落在掌心之中。
再看沉璧一側,散亂的發辮中已然沒有多余的空簪步搖,只好一步步后躍。左突右閃不得,沉璧忽然一下子閉起眼,杵在原地,大叫到:“姑父!”遠遠的呼叫傳到南簫耳朵里,即便有心來幫,卻也被嘉攸鉆了個空子,哪里分身得己?
銀銀空閃的箭簇旋轉著飛向沉璧臉前。只聽一聲呼嘯,那箭支仿佛認得主人一般,竟當頭拐了個彎,朝下沖著沉璧肩頭刺去。
沉璧耳聽著勁風在身側飛舞,哪里還有著半分膽子?正閉著眼睛,原地一步也邁不動,被那銀箭忽然帶倒,一個趔趄,仰著頭向著天,直直后背向著冰面倒去。只聽那銀箭轟聲砸進潭面,濺起一片碎冰來。
再看彩衣少女倒在地上,像個受傷的小鳥,微微戰栗著,絲毫動彈不得。
那銀箭于分毫之間,刺穿沉璧五彩的絲袖,將她毫發無損地牢牢釘在潭面上。岳川收弓于背,蹲下身來,用那金簪之尖在沉璧中指上刺了個小口子。沉璧受痛,“啊啊”兩聲高叫出來。
岳川將那星星瓶子拋在躺著的沉璧身上:“長個教訓?”
銀箭射冰的聲音已透入高階音律,和中階的變徵差了十萬八千里之遠。岳川向著比試完的清卿走去,用衣袖一抹她額頭汗珠:“今晚能再喝一杯吧?”
清卿終于低頭一笑,點點頭。
冰影潭面不遠處,便是那挑弦而過的一瞬,聽來“錚錚”二響。雙袖與那變徵之上、正羽之下微弱偏過,登時袖卷弦碎,冰面空棱棱散過一地。
即墨瑤睜大了圓圓的鳳眼,眼看著袖尾掃在聽音之旁,又翩然錯在一邊。
一時不知誰人作響,溫弦手中一捂斷弦箏尾,將那北漠“沙江之引”的余音抹了個干干凈凈。即墨掌門咬起雙唇,竭力一掃,只見那枯箏老木攔腰而斷,岳山首尾一瞬間折裂開來。
“轟”!
那一聲天雷滾石、千軍萬馬般的巨響一下子回蕩在霜潭上空。
許多薄冰處訇然碎裂,濺起的水柱子搖蕩在空中,又瞬間結成躍起的冰花來。只見溫弦懷中那把二十一長弦的綠檀老箏,忽地攔腰折斷,唯剩下幾根勾勾連連的絲弦粘在兩側,其余碎木頭渣子都被方才那一聲巨響濺起,甚至散落到幾尺之外去了。
北漠掌門即墨瑤,長袖垂地,呆呆望著已然劈成兩半的老箏,汪汪淚水一下子淌了出來。忽地,揚起長袖,猛地向下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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