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姽婳平復下了心緒,她看向自己身旁的這個男人。 十年時間,他從一無所有的少年,到如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國師,自己一步步查出真相,卻又未曾被仇恨沖昏過頭腦,而是時刻保持清醒,清醒自己所求為何,更清醒自己手中刀鋒所向。 “澹臺皎皎和她的前夫婿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姽婳突然問了這么一個不相干的問題。 昨日宴會上,元無忌對澹臺皎皎極盡嘲諷,而澹臺皎皎卻避而不辯,一副忍氣吞聲的樣子。難道,是那位申公子的死,有問題? 說話間,二人已走出了內牢。 裴行之低頭看向姽婳,陽光打在他的側面之上,勾勒出好看的輪廓,他的半個身子卻藏在陰影之中,讓人看不清神色。 “這個世界上,好人總是不長命。申兄是個難得的好人,他是隴西有名的才子,也是無忌的師兄,二人師出同門,感情甚篤。他也曾與我有過數面之緣,他不知我是國師,我們二人不論朝政,只論詩書,也算是君子之交。后來,他傳信予我,說他成親了,新娘子正是澹臺皎皎。”裴行之說起這個好友時,語氣都柔和了許多。 “澹臺皎皎在江湖上名聲極好,所有人都以為她是名門淑女,申兄與她在燈會相識,一見鐘情。我作為好友,自然只有祝福,無忌還特意去參加過他們的婚禮。今歲二月,我因意外救下一女,正是如今你身邊的侍女南喬,從她口中,我們才知道了她私底下的惡行。” 身后,元無忌也跟了上來,冷笑道,“是啊,誰能想到一個看似純良的閨秀,居然會是三皇子麾下的得力干將,更掌管著汀蘭水榭這座天下第一花樓。她手底下的亡魂,更是數不勝數。我本想書信一封,告知申兄她的真面目,可信還未到隴西,便已聽聞了申兄的死訊。” “是澹臺皎皎殺了他?”姽婳這話說的有些將信將疑,從昨日喜宴上澹臺皎皎的表現來看,她總覺得,澹臺皎皎對申珉是真心的。 裴行之搖了搖頭,“并非。我派搖光使去隴西查過,是心疾復發,郁郁而終。申家的人皆說,婚后不久,申兄便郁郁寡歡,三年間,他散盡了半副身家,更是行善積德,修路建廟,做盡了善事,像是在彌補什么一般。” 姽婳略一琢磨,有了一個猜測。 “夫妻乃是枕邊人,澹臺皎皎的惡行,或許容易瞞過旁人,但卻瞞不過他。他定是在婚后發現了什么,卻又礙于夫妻情分一直未曾揭露。若他真如你們所言,是一個心地良善的好人,那他定會背負著極大的精神枷鎖。澹臺皎皎是他所愛之人,卻也是害得無數人家破人亡的惡人。他因為一己之情保下了她,卻深覺愧對那些枉死之人,愧對自己所讀的圣人經書,所以他散盡家財,行善積德,可惜,最后還是被良心折磨,郁郁而終。” 好人與壞人的最大區別,在于好人會被良心折磨,而壞人不會。 “可惜了申兄還未走幾日,那毒婦已經琵琶別抱,枉費了申兄對她的一腔癡情。”衛無忌同申珉同出一門,自然更痛恨澹臺皎皎。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