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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第 56 章 隱藏的名畫-《八零之珠光寶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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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章隱藏的名畫

    進入寒冬,    相對來說飯店也進入淡季,外事活動不像之前那樣一摞接著一摞的,首都飯店也清閑了。

    東樓柜臺已經快修整好了,    彭福祿給孟硯青報了名,    以員工身份參與競標,承包柜臺。

    孟硯青現在的資料翻譯工作其實是一個閑差,    她由此更有大把時間學習了。

    這天,按照上面開會后的精神指示,    鑒于之前的老鼠事件,趁此機會,首都飯店也進行了清潔衛生運動,    各部門都開始進行衛生大整頓,    后廚,    倉儲,    客房服務等全都開了動員大會,要求全體員工積極起來,    將首都飯店的衛生再上一臺階。

    彭福祿過去海里開會,臨走前把檢查任務交待給孟硯青,    又提起等下有個重要會議,    到時候可能需要進行現場筆錄,讓孟硯青負責。

    “這次會議很重要,    他們肯定有自己的現場工作人員,    不過我們也需要適當關注情況,以做好備案,    你負責做下筆記?!?

    孟硯青考察了一番這邊的情況,便要過去走廊,誰知道就聽到外面動靜,    還有男人說話的聲音,看過去,卻是羅戰松帶著幾位工人正在對面客房干活,叮叮當當的。

    羅戰松看到孟硯青,心里也是叫苦。

    誰都知道如今這位可是了不得,乘風而上,成了彭福祿眼里的重點苗子,現在又被調過去彭福祿辦公室,他哪敢和她較勁呢!

    他只好眼巴巴地上前,陪著笑,說起如今的工作。

    原來他之前提議了東樓的老舊設備改造問題,現在上面已經審核通過,并批了資金,現在正在進行施工。

    他笑著說:“我們有不少工作要做,設備拆卸,線路改造,這些做完后,正好把房間改造一新,到時候咱們十二樓這些房間,就是飯店的王牌了?!?

    首都飯店的房間也是分檔次分情況的,十三層已經能部分窺見海里了,不會給尋常客人用,都是預留給內部高層人士,比如陸緒章之前的那房間就是十三層。

    而十三層往下的兩層,都是用的進口設備,且安保系統齊全,非常適合招待那些身份顯要的外賓。

    至于十層往下,又是其它不同用途了。

    如今他們改造的十二樓正是給外賓享用的王牌房間,那自然是要竭盡全力搞好設備更新工作。

    孟硯青微頷首,聽著間,隨便在小本本上記記,這么記著的時候,就見那邊工人正叮叮當當拆卸,原來是掛在過道走廊上的老畫框。

    那些畫框里大多是偉人像或者紅色樣板戲的劇照,這還是早些年掛上的,現在那些畫像就顯得陳舊,而且充滿了時代氣息。

    既然要重新修整,這些自然是要換下來,要換上好看的西洋畫或者其它畫。

    孟硯青看著那畫,心里一動。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她生了陸亭笈后,恰好趕上父親去世,她精神就不太好。

    陸緒章偶爾需要出差,不放心,便把她和兒子安頓在公婆那里照料。

    那時候婆婆身邊往來的都是藝術大家,她自然也見過一些。

    大畫家苦藤大師是她家婆婆的摯友,曾經過來拜訪,孟硯青正好在,聊起來時聽到他說起首都飯店。

    首都飯店因為造新樓,一下子多出來五百多間客房,還有四十多個會議廳,這些都需要畫作來裝飾,靠原本的老庫底子自然不夠了,所以首都飯店就邀請了當代一些知名畫家,請他們來作畫。

    那些畫家在那個特殊時期都是遭到不公平待遇的,甚至創造都停了,如今能重新作畫,還是為首都飯店作畫,自然是求之不得,稿酬不要,自備午餐,就那么勤勤懇懇地畫,畫了一年多,畫了足足一千多幅畫。

    誰知道這時候風氣卻變了,被胡編亂造捕風捉影了一堆的罪名,把其中的三百多幅畫給打成了“黑畫”。

    苦藤大師提起,他的嘔心瀝血之作,一幅潑墨荷花圖,竟然被污蔑為殘荷敗葉,是諷刺欣欣向榮大好局面,還說里面的鷺鷥是單腿站立的,是在諷刺“獨立自主自力更生”的建設方針。

    后來因為種種原因,苦藤大師身體不好,就沒來過,不過苦藤大師的弟子袁準曾經過來拜訪,當時孟硯青婆婆問起這件事,那袁準才說起來,這件事他已經設法解決了,找了胡年靜。

    當時彭福祿還沒當上總經理,管事的是胡年靜,那胡年靜便想了一個機靈法子,正好進一批偉人畫像和樣板戲掛在墻上,又說那些畫像和樣板戲都需要有紙在里面墊底,這樣掛上去才好看,不然就太空了。

    苦藤大師的幾幅嘔心之作眼看都要被毀掉了,胡年靜貍貓換太子,給換出來,當做廢紙墊進了那畫框里,這才算是保住了。

    不過因為這件事事關重大,除了當事人,其它人都不敢說。

    不是說不信任他們,而是怕人家知道了反而牽扯到,大家都是驚弓之鳥,少一個人知道就少一個麻煩。

    孟硯青之所以知道,還是偶爾聽公婆說事的時候提起來,才約莫聽了一耳朵。

    不過那之后,因為種種,苦藤大師和袁準這一對師徒鬧翻了,大師曾公然痛罵這弟子為“子系中山狼,得志變猖狂”,師徒兩人分道揚鑣。

    后來胡年靜不在了,苦藤大師因病離世,大師昔年的舊作都水漲船高,這幾年聽說國外也流行開來,賣出了高價,可是似乎沒聽說他那幅“潑墨荷花圖”出現在市面上。

    所以,有沒有可能,胡年靜去世時,首都飯店正是兵荒馬亂,他也沒把這件事給任何人交待,畢竟那個時候首都飯店也發生了許多大事,幾幅被他不經意間藏起來的畫,他后來可能也忘記了。

    而這件事,苦藤大師自己都不知道,袁準因為和恩師決裂,也未必再提此事。

    這幾年袁準東渡日本,在日本備受歡迎,已成大家,更是不會想起昔日恩師這幾幅藏在首都飯店畫框里的畫了。

    至于自己公婆,便是偶爾聽人提起一嘴,婆婆也不在了,公公就算知道,可他本來就是日理萬機的人,哪里會在十幾年后特意去查證當年偶爾聽到的一句話。

    畢竟那畫是藏在首都飯店的相框里,他自然以為這是首都飯店的職責范疇,以為他們會做一些安排和交待,或者日后首都飯店的員工自己都會發現那些名畫。

    于是知情人都因為各種原因沒再關注,那幅畫就這么被人遺忘了?

    孟硯青心里有這個想法,便過去打聽了打聽,問這些畫框拆下來后打算怎么著,其中一個工人隨口道:“不知道,這些畫框都是當時臨時趕制的,特殊時候嘛,上面說料子和做工都一般,估計直接當廢品賣了?!?

    孟硯青聽著,自然覺得不妥,這么多畫框,萬一里面有什么名家大作呢。

    不過彭福祿如今不在,這種是一時也沒別人做主,

    她跑過來十二樓,卻見走廊和房間內那些畫框都已經被摞起來,堆得就像小山一樣,有兩個收廢品的過來,正要將那些畫框都給拖走。

    孟硯青見此,連忙上前,道:“麻煩問下,你們是要把這些畫框拉到哪里去?”

    那兩個收廢品的是對夫妻,穿著舊的確良,聽到這話,道:“我們運到廢品站,那邊拆了賣廢品?!?

    女的解釋說:“這相框不好造家具了,太薄太細了,只能當劈柴了!”

    孟硯青聽這話,知道事情不好辦。

    這些畫框如果被這對夫妻收走,那他們不識貨,相框自然全都拆了當劈柴,但是畫像全都舊了,里面的墊底的名畫估計也是泛著黃,這種情況下,要么當廢紙賣,要么用來燒火,最好的結局是糊在墻上煙熏火燎,那也是把名畫白白糟蹋了!

    關鍵是人家拉走了,再想追回只怕就晚了。

    只是彭福祿不在,如果自己硬攔下的話,那萬一里面根本沒有那所謂的名畫呢?

    畢竟這件事她也是偶爾聽人說了一嘴,有可能那些畫就是被毀掉了根本沒用來墊底,有可能當事人已經換走了只是沒流露到市面上,甚至有可能他們藏名畫的那些畫框根本不是這一批。

    孟硯青正問著,慧姐卻過來了。

    自從上次孟硯青和慧姐不歡而散后,兩個人彼此誰都沒理會誰過。

    不過好在,大家不是一份工種了,井水不犯河水罷了。

    慧姐過來后,皺眉,沒理會孟硯青,徑自吩咐服務員趕緊把那些畫框清理出去。

    孟硯青提醒道:“這些畫框要不要先檢查下?里面會不會有什么?”

    慧姐淡看了一眼孟硯青:“什么意思?”

    關系到苦藤大師的名作,孟硯青也就解釋了下:“……所以我認為,這些畫框我們有必要逐個拆卸開,檢查下有沒有什么遺漏,畢竟在首都飯店,這里的藏畫可能比樓房本身都要值錢,誰知道會不會有什么珍珠被我們當瓦礫就此丟棄呢?”

    慧姐沒什么表情:“哦,所以孟老師,你需要我做什么?”

    孟硯青:“我知道大家今天都很辛苦,所以不敢勞煩慧姐,但是能不能先把這些畫框留下來,至少等到彭總經理回來,再做決斷?!?

    慧姐挑眉:“孟老師,要么讓彭總經理直接下令,要么你拿著他們蓋了戳子的通知,空口白牙的,這種話我們沒法聽,耽誤了工作誰負責?你請便吧。”

    孟硯青:“事急從權,如果把這些都扔出去,那萬一這里面有什么名畫呢?”

    慧姐望著孟硯青,笑了笑:“你憑什么確定,那些畫框里面有高價值的名畫?”

    孟硯青:“我確實不能確定,但萬一呢,那都是國家資產,我們不能讓國家資產從我們手里就這么莫名流失,不是嗎?”

    這時候,恰好羅戰松過來了。

    他好奇地看看慧姐,看看孟硯青:“慧姐,怎么了?”

    慧姐看了眼羅戰松,有些疲憊地道:“戰松,剛才孟老師提起來,她認為這些畫框里可能墊了名畫,認為不該就這么把那些畫框賣廢品,你和她解釋下吧?!?

    說著,她便對旁邊幾位服務員吩咐道:“時間差不多了,我們準備下,過半個小時就是重要會議。”

    服務員們聽著,都陸續通知出去,準備洗漱化妝。

    羅戰松笑望向孟硯青,很有些探究地看著她:“孟老師覺得這些相框后面藏著畫?”

    孟硯青聽到慧姐那漫不經心的交待,再聽到羅戰松這語氣,她便感覺不妙,估計有些事是自己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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