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黑與小張-《禁地:開局扮演小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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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之前,黑眼鏡很年輕的時候,就開始行走在深不見底的禁地內(nèi)部。
彼時他剛剛失去一切。雙眼雖蒙上黑布,仍因為些微的氣流而劇痛無比,像是拿鈍掉的鋸子緩慢而深刻地切割著那兩顆球狀器官,直令人幾乎忍不住想要把它們雙雙扣出來踩爛在地上。
但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
他仿佛一把一往無前的利刃,直直插進禁地里,不管前方是遍地尖刺還是垂下鬼手,他都視而不見,伴隨著破碎機關(guān)一起灑下的是淋漓鮮血,但那又怎樣?
——反正他死不了。
他徒手掰斷前方的鎖扣,聽到遠(yuǎn)處傳來似有若無的脆響。
那金屬碰撞的聲音在石壁間傳遞,一下一下極有規(guī)律,聽著就像是有什么人正穿著金底靴子在這里漫步。
……禁地里有人,在這個時代并不稀奇。
戰(zhàn)亂頻發(fā),民不聊生,易子而食的慘案比比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就算是死亡率極高的禁地也阻擋不了走投無路的難民。
如果死了,那至少死得干脆,總比出去挨餓受凍強;而要是走大運順了東西活著出來,典當(dāng)?shù)腻X足夠他們一家老小挺過幾年寒冬。
一開始黑眼鏡還會順手救下這些衣衫襤褸的人,但很快,他意識到,這都是徒勞。
他前腳全須全尾送出去的人,轉(zhuǎn)天就會又鉆進禁地。
而第二次,好運沒有降臨。
黑眼鏡目睹過無數(shù)熟悉的尸體躺在路上,臉上帶著或恐懼或釋然的死寂表情,手里或空空如也,或滿載金銀。
于是他便放棄了做無用功。
思緒回籠,剛剛那些機關(guān)讓他腦后的黑布系扣略微松散,黑眼鏡的注意力被飄蕩掀起一角的黑布吸引,微微頓足。
而就在他停下腳步的一瞬間,清脆的“咔嚓”聲響起,前方的機關(guān)不知被什么觸動,發(fā)出齒輪扣合般的聲音。
這也許是毒氣,也許是暗器,也可能是別的什么東西……
黑眼鏡不是很想搭理。
他的心里就好像出現(xiàn)了一個永遠(yuǎn)也無法被填滿的大洞,一切稍快活些的情感都順著那個漏口滑下去,又化作咕嚕咕嚕的漆黑粘液爬出來,涌進他的每一根血管。
而那些粘液每時每刻都在喊著——
為什么只有你沒事?
機關(guān)啟動了,很新奇,不是他剛剛猜想的那一堆東西,而是一個巨大的擺錘,看樣子這設(shè)計人是想讓入侵者體驗一下粉身碎骨的死法,黑眼鏡不是很著調(diào)兒地在心里給他的創(chuàng)意打了六十分。
他慢悠悠地捋順了一下系帶的尾部,讓它沒有一絲褶皺,而擺錘已經(jīng)呼嘯而至——
耳邊的金屬碰撞聲突然快了起來。
一只手鬼魅般探出,猛得拽住他的領(lǐng)子,龐大的力道襲來,瞬間把黑眼鏡調(diào)換了個位置。
擺錘重重砸在身后的石壁上,無數(shù)碎石飛濺,噼里啪啦打在背部。
這是黑眼鏡第一次遇到張啟靈。
張啟靈沒辦法像黑眼鏡一樣視物,因此他手里正舉了一盞燭臺,搖曳的火光很溫暖,卻如針一般扎進黑眼鏡眼底,讓他眼部的刺痛一下子深入腦髓般強烈。
很荒唐,即使是痛到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炸,他的眼珠子依舊運行良好,幫助他在黑暗里視線清晰得像夜貓子。
于是黑眼鏡便看到,這黑衣人的背后正背著一把白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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