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久到他的血液都變得冰冷,指尖控制不住地發抖,才緩緩邁開僵硬的雙腿,朝著18號走去。 天已經暗下來,路燈的光很幽微,墓碑上貼著的照片看得也不是很清晰,他卻一直低著頭,不敢去看。 他垂著頭,僵硬地站在18號墓前。他向來站得挺拔,此刻肩膀卻微微縮著,像一個犯了錯的小學生,訥訥的,呆呆的,不知所措。 許久,已經站得僵硬的一條膝蓋微微后撤,曲起,整個人都跟著下滑,直到膝蓋與堅硬冰冷的地面相觸。 溫峋跪在18號墓前,依舊不聲不響,只有急促的呼吸昭示他的不安。 夜風似乎感受到他的悲傷,短暫地停下腳步,四周變得寂靜。 “爸,媽……你們……還好嗎?” 喉嚨像被炭火灼燒,很疼,很澀,他要很努力才不至于讓自己哭出聲來。 一句話說得磕磕絆絆,便再也說不出第二句。 他跪在地上,肩上似乎承擔了整個世界的重量,脊梁被越壓越彎,最后蝦米一般蜷縮起來,額頭抵上冰冷的墓碑臺階。 壓抑,痛苦到了極致的抽泣聲才隱約透出一點,散在空氣中,很快消失。 許星沒有去門衛室,她站在墓園另一側的過道上,隔著很遠的距離,視線落在他躬起的背上。 透過路燈,隱約能看見他身體的顫抖,很輕,也很明顯。 鼻尖有點酸,她的眼眶也跟著發熱。 大概相愛就是這么一個過程吧,為他的開心而開心,為他的難過而難過,心疼他的過去,想包攬他的將來。 她吸了吸鼻子,小聲說:“叔叔阿姨,他真的很想你們。” 溫峋保持一個動作許久,如果是白天的話,能看見他額頭抵住的那一小片地方,已經被水打濕,灰色的水泥地變成了黑色。 他的額頭在水泥地上不停磕著,嘴里一直喃喃:“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是我錯了,我不該任性的,對不起……” 他磕著頭,一遍又一遍地道歉,似乎要將這些年來沒能說出口的抱歉一次性說完。 額頭與地面相撞,響起一聲又一聲沉悶的“砰砰”聲。 第(2/3)頁